听到消息前来送礼的商户络绎不绝,来往的路人见到这天大的喜事也纷纷驻足观看,顺便再要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也好沾沾秀才老爷的文气。
西街卖豆腐的冯大山和冯友光听到信儿,也忙不迭拎着豆腐并rou摊上割来的两斤rou过来拜喜。
大好的日子,徐家爷nai留两人用过午饭才离开。
带着好消息回到青山村,还没进家门,院里李婶子齁大的嗓门就传了出来:“如今秦童生也是吃官家粮食的秀才老爷了,可真真是叫咱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父子俩进了院子,冯大山问:“秦家村的那位童生可是被选为廪生了?”
李婶子点头,一脸艳羡,“可不是呢!这往后,单是靠同族分给的粮食和官府发的银钱,就一辈子不愁吃喝啊。”
“哎,我记得大山兄弟你家的孙女婿也是今年下场,可考上了?”
冯大山笑着道:“考上了!在那边吃过饭才回来的,寒窗苦读十多年,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李婶子拍拍手,“那可是好事啊!”
听见这话,冯友光却眉头微皱,自家女婿好不容易考上秀才,还只得了功名。反倒是老二家的女婿,评上廪生每年都能领官府的钱粮。
柳氏瞥到他这副神情,脸色一黑,三两句先送走李婶子,关上家门转身给了冯友光一棍子,“你摆脸子给谁看呢?”
冯友光捂着屁股猛地跳远,满脸通红地看着柳氏,“娘!我都这么大了您……您……”多少给我点面子。
厨房廊檐下,大王氏、春草、绿芽和沅昭齐齐靠在墙上,一边磕瓜子一边看戏。冯大山也搬了凳子坐下,端着热茶小憩。
大棒子指着冯友光,柳氏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你多大的人了还丁点事儿都拎不清?”
“秦家村的童生被选为廪生,那么大的好事,族里都得送礼过去祝贺,咋你面子这么大,当着李婶子的面就黑脸?”
“我打你还打错了?”
冯友光咕哝着嘴角,辩解两句:“我那不是……那不是……”
“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就往你屋里藏,知道的明白你是见不得兄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不得人秦童生好呢?”
冯友光嘴角抽搐,这两样哪一种也不是形容他好的吧?
大王氏听明白前因后果,不由也出声说了两句,“她爹,你这就有些不知好歹了。秦家的秀才老爷是评上了廪生没错,可咱家将来的女婿也不差多少,不都是个秀才名声么?”
“咱家是靠着卖豆腐攒了几个大钱,但要说如今随便找个秀才功名的女婿,你当地里捡大白菜那么容易呢?”
沅昭连连点头,家里总归是明白人多,冯友光这样的脑子,也就幸亏没遗传给下面的四个孩子。
“人蠢,还话多。”沅昭下了个总结。
冯大山接着这话说下去,“昭昭说得对。如今咱家也不一样了,有了芝安这个秀才女婿,大宝二宝也去书院进学,往后童生也罢秀才也罢,到底不是从前的小门小户。你自个做事说话前得学着过脑子。”
“若是不懂的不明白的,那就只管听。若是不喜的,那也别表现出来。就算实在欢喜,你也别说出来。”
冯友光面无表情,“爹的意思就是说,不管喜怒哀乐,就用一个表情去对人?”
冯大山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这个就挺好,记着脸上挂抹笑就成。”
冯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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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看来,徐芝安和秦燕安如今都是冯家的女婿。
两人同时考上了秀才,一个还是领官府银粮的廪生,一时之间,人人艳羡。
榜单张贴后,就有镇上的商户揣着布匹银两前去各家新晋秀才拜访。
秦家村秦燕安家中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大车大车的贺礼停在门口,让围观的秦家村族人接连发出惊叹声。
秦暮归背着竹筐,轻轻拨开人群走进院子,“婶子,我过来送东西。”
秦母连忙上前接过来,掀开盖子看了看,满意点头,“是我要的。多少银钱?”
秦暮归道:“五钱零十六个铜板。”
秦母进屋拿钱,候在一旁的商户小厮凑过来,上下打量秦暮归片刻,问道:“这位少爷是秀才老爷的亲戚?”
秦暮归淡淡瞥了他一眼,摇头:“不是。”
“哦。”小厮不再攀谈,退回原来的地方。
拿到秦母给的银钱,秦暮归背着竹筐离开。
秦燕安正在屋中陪同客人,瞧见秦暮归的身影,托辞去拿诗文,悄悄找到秦母,拉着她的袖子,“娘,刚才来人是秦暮归?”
秦母点头,“是他。前几日我同他娘定了二十斤的野味。”
秦燕安拧眉,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他问过别的话吗?”问出这个问题后,秦燕安手心捏了把汗。
秦母不明所以,“什么话?我只拿了钱给他,他便离开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