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裴行舟带着微微的歉意叹了一口气,“这是万戎的遗物。”
见到熟悉的莲纹银扳指,容宛背脊僵硬,有着片刻的失神,她目不转睛盯着银扳指面容凄楚,泪眼婆娑。
一阵凉风吹动了烛影,容宛秀丽的面容笼在半明半暗光影间,她忽而一眯眸,原本楚楚可怜的神情顷刻间消散殆尽。
姜令妩眸色沉冷盯着她,不带丝毫情绪道。
“容宛,证据在此,你无从抵赖。”
容宛垂眸一瞬,倏地她抬起头,皎白柔媚的脸颊闪过诡谲的笑意,她眼角的泪珠还未干,目光却如毒蛇般幽幽盯着裴行舟:
“原来,你从那时便知道了啊。”
女子嗓音轻柔,却带着一股淬了毒的森寒凉意。
见她不再抵赖,裴行舟捏紧了拳头,冷肃的面容因怒意生了几丝裂痕。
“你是听谁人指使?为何放毒蛇害我,又为何害死吴勇?”
见对方已识破自己的Yin谋,容宛倒也懒得掩伪装,美眸飞快闪过一抹快意,笑得凉薄而残忍:
“真可惜,那条银环蛇没能毒死你!”
裴行舟眼神暗了暗,哪天的黑衣人果然是她!
“你要杀的人是我,为何要害吴勇?他对你是痴心一片…”
“痴心一片?要说这痴心一片的男人可真是蠢呐!我不过是说凛冬将至,想要一件赤狐的围脖,这个蠢货便要去山中打猎!
而我早早就安排好了落水戏码,只等他上山,便是他魂归西天之际!”
“哦,对了。”容宛微微一顿,眼底起了几分嘲弄与不屑。
“你们一定是听了张管家那个老不死说的闲话了吧?
不怕告诉你,每晚夜深时,我都会故意掀开吴勇的棉被,好让他着凉,所以他才一直风寒不愈。”
容宛漂亮的眼眸聚着一团黑沉沉的Yin气,她漫不经心得说着伤害吴勇的过程,好似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稀疏平常。
姜令妩紧紧闭上眸子,心底只觉得冰凉一片,吴将军是被自己的情深义重给害死了啊!
容宛目光Yin沉又怨毒,看的人心底突得一跳,继而她又抚了抚鬓发,语声轻柔而温婉: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容宛眼中闪过了一份Yin骘,她迅速从云鬓中拔出一根银钗,狠狠地往裴行舟胸膛上刺去!
面对容宛的突然发难,裴行舟侧身躲过致命一击,他一把捏住容宛的手腕,随着骨骼裂开的声音,下一刻容宛便痛苦惨叫跌倒在地。
裴行舟眸色复杂而Yin沉,“我说过的,你力气太小,不适合做暗杀。”
可容宛就算是被捏碎了右手腕,她仍然似不知道疼痛般发了狂,纤柔的身子骨好似藏着着滔天恨意,她抄起矮凳上的青瓷器,抡起胳膊朝着裴行舟头部砸去,却悉数都被他轻松躲了去。
官窑出品的青花瓷碎了一地,就连容宛自己白皙的脸上,也被飞溅的碎片划开了几条血印。
淋漓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蜿蜒,容宛双眼睁得猩红,面容狰狞而疯狂。
“裴行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刚刚还是温柔羞怯模样的女子,此刻却如同癫狂而可怖的疯妇,姜令妩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裴行舟抬眸看向瘫倒在地上的容宛,目光悲悯而哀伤,“就算你杀了我,你父亲万戎也不能死而复生。”
闻言,容宛双目赤红恶狠狠得盯着裴行舟。
“你也配提也父亲的名字?!
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突袭敌营,而我父亲就不会被你们害死!!!裴行舟我想问问你,当年你们被困雪谷无粮无炊是如何突围?你的战神荣耀是从何而来?”
容宛每说出一个字,就似利刃一刀一刀插在裴行舟的胸口!听到这字字诛心的话语,裴行舟心底生出一阵窒痛。
他僵立在一旁,只听见自己嗓音紧涩道:
“当年漠北Jing兵十万来势汹汹,若不是擒贼先擒王,只怕以西北防线早已抵抗不住漠北南下的铁蹄!
我们突袭分队被困雪谷,饿了吃雪,渴了饮冰,是吴勇九死一生,带着拼死一搏的孤勇,才寻了援兵!而你父亲万戎,是以身殉国战死沙场!”
容宛眼眶满是血丝,猛然得气急攻心,前所未有的愤怒在她胸中熊熊燃烧!她歇斯里地大喊道:
“你住口!!!什么西北边防军忠烈威名!什么以身殉国战死沙场!通通假的!!!都是你们这些出畜生编织的谎言!
我父亲,西北边防军的旗手万戎,当年是被你们杀死了!被你们煮成一锅rou汤吃掉了!!!”
此话一出,犹若一道惊雷当空劈下!震得周遭暴裂无声!
容宛音色中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滔天恨意,她双目欲裂,尖锐的指甲已逼迫了掌心。
“裴行舟你这个畜生!这么多年我无时不刻不想一口一口吃掉你的rou,就像你们当年吃掉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