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人人都说,林劲松是披着人皮的老狐狸,Jing明狠辣,见风使舵;可此刻他抱着一块没有温度的灵牌,眼神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而缱绻。
月光撒在男人坚实的背上,显得他如此萧索而寂寥,林劲松他后悔了,若早知道茵茵性子如此刚烈,他那日定不会出府!
若能时间重来一次,他一定将茵茵捧在手心,有求必应,为她搜罗这世间的锦衣华服,美玉金簪。
然后,再用一根又长又细的银链,绑住她纤细的手脚,让茵茵日日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成为他一人的笼中雀,掌中娇。
想到这里,林劲松情不自禁将灵位贴在自己脸上,他表情沉醉而癫狂,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痴情。
“茵茵你知道吗?成龙马上就要纳妾了,从此他将要开枝散叶了,你也会替他高兴的吧。”
“老爷!小人有要事禀告!”
就在这时,门外张管家在高声大喊,将林劲松从幻境一下拉回现实。
他用手绢将郑茵茵的牌位,一寸一寸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郑重放入神龛之上。
他阔步走出祠堂,只用了一瞬,眼中柔光尽褪,脸色愈冷几分。
他斜睨一眼张管家,冷冷开口:“来祠堂找我何事?”
众人皆知,林劲松对亡妻情深义重,每逢初一十五他会去开元寺,为亡妻亲手点燃长明灯祈福。
张管家战战兢兢俯首跪地,生怕自己打搅了他,于是小心翼翼回回禀道。
“老爷,清河王裴行舟同姜家那丫头,白日去了千金阁。”
闻言,林劲松眼眸一眯,刚刚还是柔情缱绻的眼眸,此刻好似蒙上一层冰霜,令人望而生寒。
“哦,他们找柳九卿是为何事?”
“应该是为了柳明德的案子,清河王从千金阁离开后,又去了鸡鸣山松柏亭。”
听到松柏亭这三个字,林劲松鹰眼变得幽深冷邃,还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算计意味。
“看来他们是找到了柳明德留下来的线索了。”
张管家微微抬眸,试探地问道:“老爷,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做?”
林劲松目光冷冽沉沉,他看向东南方向的灯火,那一片位置正是甜水巷所在。
他一字一句仿佛淬了冰。
“告诉秦放,三日内若不能策反沈厉,不必再留他性命!”
————
已过亥时,天色已完全陷入沉郁浓云之中。
长街寂静,万物皆息,唯有高门大户屋檐上的琉璃瓦片,反射出一道道淡淡的银霜。
而在人迹罕至的甜水巷,一座不起眼的砖瓦房中,正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沈厉已被关在柴房一天一夜了,整日都滴水未进,此刻显得面色苍白而虚弱。
这一日他透过柴房的缝隙,将进出这宅院的人摸了一个底。
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专人来接送,每隔两个时辰,看守前院后屋的带刀侍卫会轮班换岗,而晚上的守卫巡逻更加严密。
此刻,他正侧耳倾听巡逻守卫的脚步声,以此来判断守卫的功夫与屋外排兵布阵的情况。
忽然,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极其轻微,好似是踩着屋顶的瓦片,脚尖轻点的声音。
沈厉面容一紧,来人是敌是友?
他佯装晕倒在柴房中,只是右手掌心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刀片,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一道黑影身形矫健如虚影,趁着巡逻守卫换班的间隙,蹑手蹑脚趴在柴房屋檐上,轻轻挪开一块青瓦。
有稀疏的星光漏了下来,沈厉屏住呼吸,装作不经意微微半阖目,正好两人四目相对。
来人竟是裴行舟的暗卫玄凝!
玄凝趴在屋檐之上,见到沈厉无恙后神情惊喜,他连忙丢下青瓷瓶,小声说道;
“王爷嘱咐我将这百忧解带给您。”
沈厉一抬手,便将小瓷瓶接得稳稳当当,这百忧解来得太是时候了。
“玄凝你回去告诉王爷,秦放与林劲松正在研究铁甲攻城梯以及五十失的诸葛连弩,让他多加小心!”
就在此时,沈厉目光微闪,他突然挥手,示意两人噤声。
屋外有几道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似乎是朝着柴房方向走来。
沈厉使了个眼色,玄凝悄声盖住瓦片,身形再次掩于夜幕之中。
与此同时,秦放正解着鲁班锁,伴随着吱呀一声,柴房门开了。
沈厉蜷缩于角落之中,掩下眸中清明之色,手背于身后给自己束缚上绳索。
原本满心警惕的秦放,见沈厉面容狼狈斜躺在杂草堆上,好似一只剪掉利爪的病猫。
秦放放下心中戒备,缓步上前,蹲在沈厉身前,淡淡讽刺道:
“想不到堂堂当今监察御史沈厉沈大人,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沈厉努力想撑起身子,奈何却使不上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