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丹赵的事情理顺之后,池青道又写下一个玄龙阁。
玄龙阁的人在西南,江南,安南都有出现,小到寻衅滋事,大到杀人放火,池青道隐隐觉得,只怕是祸不单行,玄龙阁也坐不住了。
总要扔一样让闻端星去头疼,买官的事情交给了关北来查,丹赵有她亲自盯着,那就让闻端星去查玄龙阁吧。
玄龙阁勾结官府,闻端星迟早要动她们,那池青道就送她一个借口,再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再任由玄龙阁胡作非为下去了,长此以往,必成大祸。
池青道给闻端星写了一封亲笔信,为了让闻端星对此事有足够的重视,池青道在信里言明,玄龙阁图的是闻端星的位置。
任何皇帝都不能容忍有人肖想她的位置,何况是闻端星这样通过起兵才将皇位握到手里的人。
闻端星必定大发雷霆,想要将玄龙阁釜底抽薪。
池青道刚将信封好准备递给安五之际,楼下就响起不小的喧闹。
池青道看安五一眼,安五将信接过来,走出去,从二楼的栏杆向下望,应该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吵了起来,安五无心这样的事情,她径直走下楼,准备将信送出去,但她出客栈时,轻飘飘地往人群中望了一眼。
这一眼,就望到了律雁,他被人拽住手腕,另外还有人准备拿了盘子往他头上砸。
安五挤到人群中去,伸手将律雁扯到自己身后,随便一脚将拿盘子的那个人踹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问律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又有人过来了,这次她拿着长条凳子。
要是是个不会武的,可能就叫她得逞了,下手如此狠毒。
池青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下手比安五狠多了,人要拿长条凳子砸她,她就索性让那长条凳子劈头盖脸地砸在那人头上。
手松了力,将凳子扔掉,池青道环顾围观的人,大抵是想从中找出一两个同伙出来,众人对上她的目光都纷纷闪躲开,作鸟兽散了。
池青道无心追出去,现下还是律雁比较要紧,她和安五一起问:“怎么回事?”
律雁揉着他那通红的手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别是得罪人了吧。”但池青道转念一想,律雁能得罪什么人,自从所琼诗死后,他除了消沉在家里就是上山去采药草,这也没法去招惹什么人。
但如果真的有人对律雁无缘无故地动手,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
律雁吸吸鼻子,“怎么会?”
池青道和安五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还是安五先问:“你还有哪里伤着了吗?”
原来是律雁方才低着头,现下抬起头来,池青道和安五才看清他的额头上红肿了一片,应当是挺疼的,否则怎么就连他都要吸吸鼻子,强忍着不哭出来。
这可与平时那个要强的律雁相去甚远。
“没有了。”律雁摇摇头,他一脸茫然。
安五和池青道都觉得律雁的情况不太对,安五直接上手了,她将律雁的袖子撩开,翻来覆去地看,发现律雁身上真的没有别的伤痕了。
安五皱着眉,叫了律雁一声,律雁却没什么大的反应,安五又接连叫了两声,律雁终于清醒过来,他怔怔地应着。
安五看了池青道一眼,池青道也觉得大事不好,“快送他去医馆。”
安五将律雁打横抱起,幸好出了客栈,旁边就是一家医馆,就这两步的距离,律雁的情况好像就恶化了。
大夫走过来,一边号脉一边摇头,安五的心一紧,忙问:“大夫他怎么了?”
“这位公子是不是素来爱碰一些毒物?”
安五答不上来,池青道肯定地点了点头:“是。”
“还经常拿自己试毒?”得了想要的答案,大夫又追问道。
“是。”
“那就是了,这位公子因为长久试毒,虽然及时解毒,但身体里依然有残留的毒素,加之他心情郁结,现下已是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四个字有如大山压在安五心上,明明前些日子律雁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会无力回天,安五握紧大夫的手,力气大到差点生生给人大夫的胳膊掰折,她怒不可遏,半天终于吐露出来两个字:“庸医。”
大夫明白她的心情,也不生气,只是抬手在律雁眼前挥了挥,律雁毫无反应。
“所有毒加在一起,来势汹汹,他的五感都开始丧失了。”
安五想起她方才在客栈里叫律雁的名字,不由得松开了手,也去看律雁的眼睛,果然是毫无神采。
池青道虽然也难以置信,但她要比安五冷静,她走到一旁去问大夫:“真的没有救了吗?要是给他用最好的药,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大夫却干脆地摇了摇头,“什么药都没用,要想他活的长一点,不如让他开怀一点,但心病难医啊。”大夫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了,却强装着不让你们看出来,拖到现下,已经是药石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