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都议论纷纷,也不吵水运和陆运了,都在想御史大人怎么跟玄龙阁的人搞到了一起。
林虞问她旁边的人,“劳驾,玄龙阁是什么?”
那人看着温文尔雅,她看向林虞,耐心为林虞解释:“玄龙阁是京城的帮派,他们什么都干,道上有句话,叫玄龙的货物,就是阎王也不敢抢,足可见玄龙的厉害。”
林虞点点头,听她们话里的克制,接着又问:“但这玄龙阁应该不好招惹吧?”
“不是不好招惹,是招惹上了根本甩不掉,所以御史大人这一次找玄龙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那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将茶钱搁置到桌子上走了。
看穿着打扮,她也应该是个生意人,但她却对她们谈的这些没有什么兴趣。
林虞又留下来跟着听了一会儿,但始终没听见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话题始终都在陆运与水运上转来转去,林虞这才明白方才那个人为什么一早就走了。
她临走前,又听到茶楼里因为水运和陆运吵了起来。
客栈里,安五和池青道都比林虞要早回来,安五是回来的最早的,她迟迟等不到人回来,又出去打探了一番,算是将她在一方楼里听见的消息连起来了。
“江南御史的那个嫡女叫做钟云水,江南御史最宠爱的莫过于这位钟云水,一直期盼着她能撑大器,光宗耀祖,但钟云水的心思根本没在考取功名上,这些日子更是频繁流连一方楼,往往去了就是找写月,旁的人她根本不看。”
池青道在酒摊上得到的消息也与此大差不差,但那意外收获倒是叫她的心一直悬着。
池青道附和道:“我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只还有一件,”池青道顿了顿,神情严肃起来,“酒摊上有人提了一嘴买官的事情。”
林虞是客栈老板,她远离朝廷,应该不知道买官有多严重,但安五是池青道的影卫,一直跟在池青道身边,池青道就在权力的中央,她自然知道买卖官职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与那巫蛊之祸旗鼓相当。
不论是闻楚云还是闻松岚在位的时候,都发生过买卖官职的事情。
所谓买卖官职,那便是将官职直接明码标价,价高者可得。
凌云的官员一向是进士出身,由皇帝钦点,买官这样的事情,根本是在置王法于不顾,更是犯了贪污的重罪,买官其中的银钱叫人难以想象,就是一个小官也能炒到千两银子的地步。
闻楚云在位的时候,那买卖的官职只是个芝麻小官,就抄出来五千两,令朝廷震惊,闻楚云震怒,以重罪处之。
到了闻松岚这里,已经达到了买卖四品文官的地步,那一次牵连甚广,三司会审,甚至连闻松岚都主动去了大理寺。
天子在大理寺当堂言明,若此等风气不加以重罪,不加以遏制,朝廷就不会是朝廷,而是任由这些人翻来覆去买卖的货品。
买卖官职那是何等严重的罪行,一旦成了气候就会损坏国之根基,就算是北库的钥匙下落不明,国库亏空,闻松岚都没动过买卖官职的念头,在她的影响下,凡是涉及买卖官职的,都一律以重罪处置。
风平浪静了好多年,闻松岚当年的腥风血雨历历在目,没想到在江南,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一定查清,杜绝买卖官职的所有可能。
“这个应该很严重吧。”林虞看一眼池青道和安五的神情,试探地问道。
池青道凝重的神情还没有散去,她拧着眉点了点头,“朝廷任用的官员素来是重中之重,若是识人不清就可能造成贪污腐败,无法造福一方百姓,像许县令那样不管人命案子的人,就可以上报朝廷,将她撤职。”
池青道吐出一口气,她没想到她来江南,还能发现这样的事情,“至于买卖官职,那官员的质量就更加堪忧,久而久之,朝廷也会被腐蚀掉。”
拿许县令来做例子,简直不能更清晰明了,林虞瞬间就明白了,要是人人都像许县令那样,这天底下岂不全都是冤假错案,那这世道还有王法吗?林虞站了起来,掷地有声:“那我们肯定不能让她们买卖官职。”
“是不能让她们这样,但现下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要查,查完了之后上报江南御史,她身负监察江南官员之职,此事告诉她是最合适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马队进了御史府,难保这个江南御史会不会是个好人,况且买卖官职这样的事情,普通百姓可做不到,得依靠朝廷的人,江南御史在这中间,是黑是白,都还要一一查过才知道。”
池青道要安五和林虞先从青楼和茶馆查起,也是想先知道这个江南御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南御史不知道,倒是先把她嫡女的事情查出来了。
还当池青道是榜样,这天底下真有拿她当榜样的人,池青道喝了一口茶,决定明天去御史府探一探虚实。
“那王爷,我们拿什么名头?”
“自然是——”
马队仍在御史府,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