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园门口。
系统没夸张,谢怀玉是真烧的不行了。
虚汗大滴大滴从额头落下,shi润了他白色碎发,贴在颊边时尽显脆弱,银质面具下微露出来的唇卡白,皮肤却是嫣红色。
整个人透露着病气,脆弱易碎,可又莫名叫人觉着怪可口的。
他这么一个人,如今也生生学会用真心换真心了。
他想叫她看见他的爱,他想他坚持下去,总有一日能叫她看见吧。
可他又是个不会去爱的人,甚至才知道感情是个什么滋味,哪里做的好。
学也学不会,爱也爱不对,小心翼翼又笨拙的将自己一颗心捧出去,却是多做多错,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式已经叫心上人不喜欢了,还在往上面凑。
夜玄将晕过去的谢怀玉揽着,想立马带主子去看医师却又想走不敢走,因为知道主子定是不愿意走的。
可看着晕过去的人此刻状态,夜玄心中焦急,觉得真不能再拖下去。
他暗暗一咬牙,心想之后受罚,也不能叫主子出事。
正准备走的时候。
忽然见那重重深宫之中小跑着出来个人,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冒雨来给他们送信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路过来,面色被日光晒得通红,鼻头上冒着莹润汗珠,开口时气都不匀。
“大人,这位大人,皇后娘娘叫二位进去。”
等了八天,才终于等来回信,一下子夜玄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反应过来简直快要喜极而泣,恨不得敲锣打鼓。
夫人终于愿意见主上了!
费尽千辛万苦终进皇后宫中。
仍在昏迷中的谢怀玉,被夜玄小心翼翼又妥善的安置在正厅座椅上。
他到底明面上还是宋国使臣,总不能任由他出事,早有人去请了太医前来,宫中侍者也立刻备了降暑之物上前,和夜玄一起忙前忙后侍候。
乔珍没有回避,谢怀玉是见不到她不死心,若今日她不出现,这人日后肯定还会纠缠。
索性她就过来了,坐在一旁看着。
那人被掩在侍者忙碌的身影里,偶尔露出来一点身形,面具下脸色微红,虚弱靠在那里时白发轻垂风姿依旧。
真瘦了好多,这个从来都强势的人,此刻居然叫人觉得有些单薄。
乔珍眸光微闪,错开了眼。
谢怀玉却在这个时候醒来。
许是到了荫凉室内,他身上热意渐渐消退,不过高烧还没下去,病歪歪靠坐在椅子上睁眼的时候人还有些晕。
纤长羽睫若蝶翼轻颤,入目的光皆是迷蒙的,叫他顿了一下,紧跟着刷的睁开眼。
殿内风光尽入眼中,清楚昭示着他已经不在那呆了七日的芙蓉园。
谢怀玉愣了一瞬,眸光噌就亮了,而后缓缓的,弯起唇角笑了一下。
立马的抬起头,去寻找乔珍的身影。
半下午的微光落入他眼眸,也好像将所有炽热都凝聚在他眼中,看过来时那么深情又温柔。
他倚在那里,挥手示意夜玄和侍者不必再管他。
等人退开,他迫切的,又小心翼翼的往前微倾一下身体,声音虚弱而轻。
“多谢皇后娘娘。”
他刚刚望过来那一眼,比殿外的日光还要刺目,乔珍心惊了一下,微抿唇角。
“不必。”
而后语气平淡疏离。
“徐大人可当真是有够执着,本宫却不知与你有何话可说。”
一连多日不曾见她,思念与痛苦好像毒药深入肺腑,今日终于得见,她张口就拿话来刺人,谢怀玉委屈的,但又因为终于能跟她说上话开心。
眼帘微垂,声音安静。
“微臣是来为那日道歉。”
“道的是什么歉?不是已经早告诉你一笔勾销,我不需要道谢,也不需要道歉,徐大人何必。”
说到这里,往后的话不好叫别人听到,春月隐晦的叫侍者皆出去,只留夜玄和她。
屋内安静下来,通透的阳光泛着热意。
谢怀玉抬眸望着乔珍,一句未说自己爱意,却字字句句都是爱意。
“是微臣唐突,可想来想去,那日烛火灼烧之举多有不妥,唯恐惊扰皇后娘娘,还是该赔礼道歉。”
一口一句的皇后娘娘,一口一句的疏离客套,越说,越叫谢怀玉心里苦涩。
曾经他们也是亲昵的爱人,也曾密不可分的,如今却只能这样。
乔珍心想,你哪里来的立场说这些,张口就要讲不必。
谢怀玉多了解她的回避,愣是抢先一步开口,声音很轻。
“也想告诉皇后娘娘,我当真……很爱我那位故人。”
乔珍微微抬了下眼:“与我有何干系,还请徐大人自重,莫要将我当成你那位故人,也莫要再来。”
“我分得清,”谢怀玉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望向乔珍的眸光却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