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晏斯明就确定了,自己一定会领养他。
这个男孩,实在是太像他的妈妈了。
除了相似的鹅蛋脸,还有他眼尾上挑的凤眼也和他妈妈如出一辙,阳光在他晶莹的泪眼里折射出斑斓的光彩,顾盼生辉。
少年的身材纤瘦,长相清秀,有些女相的五官更令他生出雌雄莫辨的纤细之美。
他简直就是翻版的更年轻的林雪。
晏斯明的步伐在病房门口渐渐慢了下来,他目光深沉地望着中心的少年,伸手敲了敲门板。
少年如惊弓之鸟般回过身来,战战兢兢地看向他,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白皙的脸上被压出道道红痕,战栗着问:“你、你你们是谁呀?”他哭得猛了,说话打着哭嗝。
晏斯明的心思全在林雪身上,走进来问:“我是刚刚电话里的晏斯明,你妈妈呢?”
委屈伤痛像炸弹一样在男孩的心中炸开,他瞬间瘫坐在床上,眼泪大汩大汩地往下淌,“妈妈、妈妈她,他们说她死了……”
说完,男孩像是缺氧似的不断抽气,脸涨得通红,身子一颤一颤地发抖。晏斯明上前一步为他抚背顺气,男人Jing壮的身材站在男孩的身边,淡淡的松木香从晏斯明的身上传递过去。
听到林雪去世的消息,晏斯明心里也有过了准备,毕竟是胰腺癌晚期……但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甚至没见到林雪的最后一面。
晏斯明的心中一沉,难解的愁在他的眉心化不开。逝者已逝,他对着李昌旭给了个眼色让他去找医院处理,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男孩。
晏斯明微微弯腰,与他平视,手上轻轻拍着男孩的背,“告诉晏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如果李昌旭在这里,一定会为晏斯明此时流露出的温柔目光而震惊。即使面对父母也冰冷得像个机器人的晏斯明,却前所未有地在这个男孩面前表现出柔和的一面。
男孩抽噎着抬头看向晏斯明,眼神怯怯的,有探究也有敬畏,细声说:“我、我叫林望雨,今年15岁了。”
晏斯明对他笑了笑,即使饱含斯人已逝的苦涩,但依旧是漂亮而有力的,“望雨,以后你就要跟叔叔生活了,我会把你妈妈安置好的。”
那天的阳光破天荒的璀璨,在窗明几净的病房里洒下一片光斑,他们背着光,晏斯明英俊的脸上分外温柔,告诉他,以后他们就要一起生活了。
林望雨的心像被一柄重锤敲中,他木讷在原地,那双清亮的凤眼依旧在怯生生地流着眼泪。
晏斯明留下李昌旭在医院处理林雪的后事,他则开车带林望雨回他在上城的公寓。
在医院的停车场,林望雨看着那辆闪烁着黑曜石般光芒的豪车缓缓驻足,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校服,不敢上车,生怕弄脏晏斯明的车似的。
晏斯明很有绅士风度地走到副座为他打开门,他摸了两把小孩的头,“望雨,进去坐,怎么了?你想坐后座也可以。”
“不、不用了,谢谢叔叔。”林望雨抱紧自己的书包,伸腿一跨连忙坐了进去,他转头,稚嫩的眼神望向晏斯明,晏斯明关上了门。
在车上,晏斯明为林望雨系上安全带,松木香再次侵袭,林望雨夹紧腿又往副座的角落挤了挤,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此,晏斯明只是笑笑。
林望雨告诉晏斯明,爸爸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已经对父亲没有任何记忆了。外公外婆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除了妈妈之外,林望雨没有任何亲人了。
如果不是晏斯明来接他,林望雨哭得抽抽搭搭地低着头,眼泪像线一样往下落,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能要被送进福利院了。
看着和林雪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自己眼前哭诉,那些眼泪像落进晏斯明的心里似的,又烫又酸,浇软了整片心田。
晏斯明伸手为他擦去眼下的泪水,林望雨抬头看向晏斯明,得到的是一个宽慰的笑容,“别担心,望雨,叔叔会把你照顾好的。等你妈妈的葬礼办完了,叔叔带你去走领养流程,你就是叔叔的孩子了。”
林望雨哭得一抽一抽的,愣愣的只知道点头。
轿车平稳地飞驰在公路上,汽车里一时安静得只有冷气呼呼声,林望雨沉浸在妈妈去世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却因在平滑车饰上折射出的晏斯明侧脸而恍然失神。
他和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晏斯明在市里的公寓是一套200平的大平层,落地窗和各种五金家具显得房子的设计感十足,宽敞的屋内面积令人眼前一亮。
他把林望雨带进来坐在沙发上,把遥控器给他自己调电视看,“吃过东西了吗?叔叔给你做点。”
林望雨本就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敢动,听到下厨房便连忙主动地站起来,“叔叔,我我来吧,我的厨艺也还不错,妈妈也夸过的。”
“没关系,你是孩子。坐着休息会,写写作业或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