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明日再去?眼下这时辰出门实在不方便。您且安心睡,那清婳姑娘又跑不了,是不是?”昌宁劝道。
好说歹说,总说榻上的人又重新躺了回去。昌宁擦了擦头上的汗,替这位祖宗把刚端来的熟水倒好,便见那人又腾得一下蹿起来,拍着床榻道:“昌宁你说,你若是姑娘,是嫁本王,还是嫁那位徐家公子?”
“自然是太子爷您呢!”
“没错,普天之下,哪有比得上本王的人。更没有人不会惦记太子妃的位置。”林揽熙来了Jing神。“所以啊,昌宁,你打听的消息定然是假的!什么表哥,全都是李家编出来的假话!我就知道,李家为了这个太子妃之位,什么计谋都用上了。”
熬到这个份上,昌宁也没什么Jing神跟他争辩真真假假了,索性垂着头,低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啊对啊说了几声。
这样敷衍着,林揽熙竟真的消停下来。
昌宁趁机溜了出去。能躲一日算一日吧。
好在,醒了之后的林揽熙恢复了从前太子爷的散漫,并没有再纡尊降贵地提出什么去太傅府的事。以至于昌宁甚至怀疑昨晚那事是自己的幻觉。
很快到了惠光书院。其实与林揽熙同龄的几位皇子如今都已经进入了朝堂,而他却一直不愿意参入到政事之中。皇帝气他没出息,索性罚他在各大书院读书,算是见识世面。
李桃扇依然坐在林揽熙的前头。这些日子她也多多少少看出来了,似乎李清婳走了之后,林揽熙对书院的兴趣愈发寡淡了。自然,这不代表林揽熙的学问退步。他依然是那个能时不时与夫子切政论事,让夫子露出惊艳目光的人。
晃了晃手里的香菊软烟罗扇,李桃扇下定决心要在今日跟林揽熙把一些话说明白。她想成为太子妃,就必须要亲手替他拔掉他的心里的那个人。
趁着绿竹馆内的人到的不多,李桃扇把赖舒玉叫了过来。她本来想直接说给林揽熙听的,但娘亲说那样不妥,让她委婉行事。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赖舒玉头上。其实赖舒玉早已不在这读书了,这两日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府中亲妹要过来读书,她才勉强过来陪两日。
瞧见是她叫自己,赖舒玉脸上的神情就淡淡的,懒懒走过来道:“有事?”
因为林揽熙就在后头坐着,所以李桃扇忍着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笑道:“没事,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去婳婳姐那看看,可惜没抽出空来。所以想问问你,婳婳姐跟铭洲表哥这些日子如何?一起在国子学府读书,可还好?”
“那你抽空自己去问问不就成了。”赖舒玉不耐烦道。
李桃扇心里早被气死了,可面上还得装作温柔的样子,继续道:“我这不是关心姐姐吗?毕竟姐姐与表哥的婚事也近了,我心里为他们高兴。”
她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几乎都能听见。
赖舒玉到这会已经知道李桃扇想干什么了,赶紧喝止道:“你别胡说啊!婳婳跟那位徐公子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婚事不婚事的,你也是堂堂左都御史家的女儿,就不知道害臊吗?”
李桃扇被她说得有几分无地自容,可林揽熙在后头听着,她不得不继续争辩道:“你知道什么!婳婳姐跟铭洲表哥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咱们等着恭喜便是。婳婳姐可算是心愿得偿了!”
“你!我撕烂你的嘴!”赖舒玉虽然跟李清婳平时也把徐铭洲挂在嘴边上,可那是两个人私下谈起。谁会大庭广众把这种事宣之于口。
李桃扇躲也不躲。侍候自己的妈妈说过,男人都会疼女人,特别是受欺负的女人。
于是,赖舒玉一个耳光打在了李桃扇的脸上。赖家可不会怕一个区区左都御史。
李桃扇哪里想到赖舒玉这么大力气,一时只觉得眼冒金星,口冒腥味。更可恨的是,等她眼泪巴巴地看向林揽熙时,才发现身后的人早就不见了。
只有桌案上躺着一根折成两段的雕龙玉笔。
李桃扇又慌又委屈。
赖舒玉一眼看破,带着一种贱人活该的目光,走出了绿竹馆。
周围的人也没人愿意过来安慰李桃扇。一来是赖舒玉人缘不错,二来是这事很明显是李桃扇嘴欠。
李桃扇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另一边,林揽熙从凉亭里抓住了正在喂鱼的昌宁,吩咐他安排人备马。
“去哪?”
“国子学府。”
第24章
“上回您把国子学府的古籍书烧了好几本,您还记得这事吗?”虽然烧完之后,林揽熙用事实证明,他都背会了。
可还是把那群翰林院的大儒气得够呛。皇帝这才一怒之下让他去外头读书的。
“回去看看而已。”
真的吗?我不信。昌宁看着林揽熙的神情,严重怀疑要是此时此刻给他一把刀,他就能杀人。
“您这回别把玉喉笔丢了。”昌宁好心好意提醒着。毕竟书袋被丢在绿竹馆,他没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