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昌宁一道离开了亭子,李桃扇叹口气,正要打发了昌宁,便听人家语气和顺道:“传林公子的话,此事若再有旁人得知,就是姑娘的错。到时候,姑娘是瞎是哑,您自己选一条路便是。”
“什,什么。”李桃扇几乎要站不住。从小到大,她何曾听见过这种重话。是瞎还是哑,这两样哪个听着都让人心颤。她不过就是吓唬了李清婳一下,至于要如此威胁自己吗?
李桃扇心里越想越恐慌,却也渐渐寻思过味来。大概也是这些日子见林揽熙与李清婳相处得还算好的缘故,她真是忘了这位太子爷的声名。
但现在李桃扇想起来了,林揽熙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
“我……我知道了。”李桃扇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却又不死心地追问道:“昌宁,你们家主子是不是真的喜欢李清婳?”
说着话,她在袖口里摸了摸,只有几两碎银子,实在给不出手,便从胳膊上褪下缠丝镯子递过去。
但昌宁连眼皮都没抬。宫里好东西多了去了,太子爷天天赏,他又岂会为一个女儿家用的镯子动心,于是皮笑rou不笑,摊手道:“这事奴才也不知道,还想让姑娘指点一二呢。”
李桃扇尴尬地笑笑,将镯子重新收回去又道:“那太子爷以前也曾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吗?”
宫里的人口风没有不严的,昌宁笑着走远没吱声,可心里也真的开始泛起了嘀咕。是啊,太子爷何曾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呢?看来自己往后真不该多嘴了。幸亏这宝荣公子的事没成,要不然太子爷真有后悔的那一天,该如何是好?
第19章
座位换了之后,似乎李清婳与林揽熙的交集就少了很多。但她坐在第一排,林揽熙每次上课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修长白皙的脖颈,让人浮想联翩。
他索性连头都不爱抬了。
好在这些日子宫里的李贵妃总算消停,林揽熙对李家的厌恶也就没再增加。不过李清婳三言两语打发了宝荣,可见李家依然志在太子妃之位。
林揽熙觉得,总有一天李清婳会再想些什么法子勾.引自己的。到时候,他定不能再留情,一定要让她知道些厉害。
至于李桃扇,她这些日子倒是消停了许多,大概是因为被林揽熙踹了一脚,又被昌宁警告过一次的缘故。
但暗里的手脚却依然不少。
一日,左都御史府上,徐铭洲早已能轻车熟路地找到小花园。虽然御史府远比不上太傅府阔气华丽,但里头藏着自己喜欢的人,徐铭洲眼下倒也不嫌弃。
李桃扇喜欢在秋千上绣花。她的手艺好,绣出来的纹样往往栩栩如生。尤其喜欢绣凤凰。
徐铭洲进门便瞧见爬着夕颜花的红漆秋千上坐着身穿淡粉色交领锦衣的少女,头发松散地挽起,上头插着一根蝴蝶振翅的吊钗,美得不可方物。
“铭洲表哥。”李桃扇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很是讨喜。
徐铭洲连日来的倦怠与担忧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笑道:“也不怕大太阳晒着。”
李桃扇知礼地站起身,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摇头道:“无妨,呆一会就要回去读书了。”
说着,她眼里忽然带了几分愧疚道:“表哥,上回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跟你说起国公府与婳婳的亲事的。”
“怎能怪你呢?谁能料想姑母说话颠三倒四的。”徐铭洲苦笑道。
“后来如何了?”李桃扇追问。
徐铭洲眼里依然有些忧虑。“姑母未曾与家母说起这事,这些日子我也未敢再去叨扰,倒是不知以后如何。”他还是很在意跟太傅家的这门亲事的。
“我看表哥也不必太过担忧了。”李桃扇忍着心里的不快道。
“为何如此说?”徐铭洲不解。
李桃扇笑笑道:“表哥不是要去国子学府读书了吗?之前贵妃召见我和婳婳姐的时候,临走时也念叨过一嘴,说要婳婳姐准备九月时也去国子学府读书。这些日子在惠光书院里,我瞧着赖舒玉时常黏着婳婳姐说舍不得,想来这事并无变数。既然无变数,可见伯母还是念着表哥与婳婳姐的这门亲的。要不然好端端的,谁家的女儿要特特送到宫里去读书呢?”
听她如此细致又温柔地替自己分析局势,徐铭洲只觉这些日子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渐渐落定。再加上内心感动,一时不由得情意绵绵地望向李桃扇道:“桃扇表妹一心为我,表哥将来必不会辜负桃扇表妹。”
李桃扇不打算嫁给他,却真心希望他在以后娶了李清婳的日子里还能整日记挂自己。于是垂头赧然道:“表哥高兴便是。”
有这样一位知疼知热又明艳娇媚的少女喜欢自己,徐铭洲只觉得太傅家的事都不怎么要紧了。于是又关心了数句,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外走。
待徐铭洲离开,不知在哪呆了半天的妈妈冒出来,盯着李桃扇的脸道:“老奴竟是不知,姑娘将来到底是要做徐家夫人,还是要做太子妃?”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