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什么来历?”蔺洵问。
小徒弟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原本是猫狗房的太监,十日前突然得了恩宠,就被调到御前,连我师父都要往后站呢!”他添油加醋的说着,蓝衣太监就看着在自己面前无比高傲,睁眼都不肯瞧他的小徒弟突然猛的献殷勤,完全不需要思考。
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蓝衣太监很不服气,他张张嘴正要说话,只用眼风扫他的人说:“突然出现在御前,屡进谗言,败坏皇上的名声,离间皇上跟大臣们的关系意图扰乱朝政,想必是敌国的jian细,不然不会如此用心险恶。”
“推出去,即可明正典刑。”
蓝衣太监还在想明正典刑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蔺大人身后的侍卫走出两人来,一人擒住他,一人缓缓抽出长刀,似乎在思考从哪儿下刀合适。
他要杀我!他竟然要杀我!蓝衣太监尖着嗓门喊:“皇上救命啊!”
“救命!”
尖利的嗓音穿透了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庆元帝终于跨了出来:“住手!”
“他可是御前的人!”
蔺洵转过来看他,眼珠黑沉沉的看不住情绪,“皇上这是要亲自处理他吗?也好,这种人亲自处理了,才能彰显皇上和决心。”
庆元帝Yin沉沉的重复了一遍,“朕说,他是御前的人。”谁给你的权力,让你随意处置他的人?
蔺洵勾起嘴角:“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授意?让众位大臣就这么跪着,拒绝给晕倒的大人们请大夫,都是?”
他环视着身后,随着他一声声的质问,言官们纷纷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齐刷刷的看向这个方向,似乎要等到一个答案。
如果这个答案不和心意,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庆元帝额头青筋直跳,面对步步紧逼不得不低声咆哮:“朕是天子!”逼迫到如此地步,非要让他认错,难道他的颜面就该被扔下来踩吗?
“臣记得,皇上学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学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今日闹到如此地步,完全就是皇上自己持身不正,听信谗言,难道还要一错再错?”
蔺洵说完后站在一边冷冷瞧着,“是要护着一个罪人,还是诸位大臣们的心,皇上自己选吧。”
又是这样!庆元帝捏紧了拳头,内心升腾起的屈辱感如同燃烧的火苗,久久不息。他每每想要做点出格的事,总是会被这么打回来,冠以大局为重的观念。
一个小太监?他根本不在乎!他重视的事,自己的体面有没有得到好好的维护。
小太监至少说对一句话,他这次没有压服大臣,以后就很难再压服他们,而一切的罪祸魁首,就是突然赶回来的蔺洵!
不,不,还有拖延时间的怡妃!庆元帝深深的记恨两人,眼中的凶光让站在最近的叶其青心惊胆战。闹得如此不可开交,竟然丝毫没有让皇帝反思自己,反而记恨阻止他的人。叶其青居然开始觉得,自己被罚俸半年,的确是个很小的处罚。
真正的大头还在这里呢!
庆元帝默念三次忍辱负重后,勉强开口:“是朕有错,不该听信谗言,小太监杀了就杀了吧。”
“诸位大人呢?”
“诸位,大人,们,加以抚恤,先送回各自府上,安心修养身体。”
“加税的事?”
“不加,以后也不加了。”
庆元帝心在滴血,想要的行宫不翼而飞,挥挥手:“朕累了,要休息。”
目的达成,蔺洵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恭谨行礼后,目送皇帝走进宫殿内。
而剩下的言官们欢呼着,他们赢了,他们赢了!
同时仇恨值也拉满了,如果以后行差踏错,想必庆元帝绝不会手下留情,会把今日的账加在一起一块儿算。
蔺洵看着高兴的言官,若有所思的叶其青,兴奋落泪的蔺怡然,嗨,今天也是想要换领导的一天。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权臣兄妹(十五)
此事好像在明面上解决了,皇帝不再提出加税,并且还要张罗着寻找新种,提高农作物的产量以保证百姓能够更好的休养生息。
为什么要说好像呢?因为就连叶其青都看得出来,庆元帝心里憋着一股气,这股气越加发酵沉淀,等着时机合适就会澎一声爆炸,把附近的人都会炸的死无全尸。
坐在□□桶上的感觉,可不是好受的。
叶其青都看得出来,蔺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前朝无处发泄,庆元帝都把气撒到后宫里,成日的待在丽妃和贤妃处,给蔺怡然脸色瞧,蔺怡然也不去搭理他,安安心心的关着宫门不出去。
宫里风向突变,好像怡妃一夜之间失了宠。如果是平日,其他妃子早就跃跃欲试想上位,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
“贤妃姐姐,咱们这样做,真的对吗?”丽妃玩弄着刚染的凤仙花指甲,“不趁机打压,以后她再冒头,那可很难拦住了。”
贤妃睨她一眼:“那可未必。只要利益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