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丁点粉末,混合反复蒸馏的水,扎进手腕处,会形成一个隆起的小包,如果小包很快消散,那就是不过敏。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蔺洵长呼一口气,静静等候,手边放着一大罐糖水可以随时补充,他等候命运的宣判。
时间滴答,滴答,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时辰,手腕上的伤口没有异样,他也没有觉得呼吸急促或者难受什么的,那就是不过敏?
直到两个时辰过去,蔺洵确定自己真的不过敏,这才把孔氏叫来,告诉她偏方药品做好了,但是思兰姑娘能不能用,就全靠命数。
“过敏是什么意思?”孔氏挠头。
“你知道有人不能闻到花粉,或者柳絮吗?一闻到就会呼吸急促,浑身起小疙瘩,离开情况就会好转,这种情况就是过敏,并不是说花粉或者柳絮有毒。”蔺洵解释着。
孔氏若有所思:“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我从前也见过有的姑娘是这样的情况,她每次赏花宴都要避开柳絮带着面纱,起初还有人故意捉弄她,结果摘掉那姑娘的面纱,差点让姑娘送命。”最后闹的可难看了。
孔氏既然明白过敏,蔺洵又教她怎么做人工呼吸,万一思兰出现呼吸急促也能直接动手抢救,孔氏都一一照做。
万事具备,就只等思兰的身体调整到合适的状态。
碰面时,思兰苦笑道:“劳累公子和夫人了,都是小翠这丫头闹的。”小翠在背后跟她说,万一思兰去了,立刻就陪葬,甚至连毒药都准备好,随时藏在荷包里,思兰不忍心看着小翠大好年纪就死,所以勉强点头答应治病的事。
蔺洵先讲清楚:“这是偏方,未必有效。”他得先强调这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公子和夫人能过来这一趟,思兰已经感激不尽,俗话说的好,尽人事知天命,我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小翠握住思兰的手:“不会的,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去最灵验的灵隐寺求了签,姑娘这次一定会逢凶化吉!”她紧紧捏着一张粉色签文,好像那是她全部的希望。
“小翠,你先去照着夫人说的,准备蜂蜜水。”思兰把小翠支开,小翠就是后厨忙着调和蜂蜜水。
思兰这才转过来认真地说:“本来我是打算放弃这条命的,但小翠跟我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我不忍心看着她出事,如果我这次不治,求公子和夫人拦住她别寻死,她还有很多日子要过。”说完思兰盈盈下拜,再认真不过。
孔氏把人拉起来:“能劝我们是一定会劝的,但是你也要认真保养自己的身体,千万别轻易放弃。”
思兰苦笑,她早就盼着自己能清清白白去了,养病这段时日反而是她过的最轻松的,临死前有这么一段时间,余愿足矣。
但这种泄气话不能在治病的当口说,思兰看着蔺公子取出几个琉璃小瓶,用水混合白色的粉末,然后轻轻扎进手腕上。他动作快准狠,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就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思兰一愣。
“这才刚刚开始,等两刻钟。”两刻钟后就能观察是否过敏,然后才能进行注射。一百人中有五至六人对青霉素过敏,希望思兰是那个幸运儿。
思兰盯着记得手腕,纤白如玉,这双手曾经抚过瑶琴抚过琵琶,如今端过最重的物品却是碗碟,她已经病了太久瘦了好多。
两刻钟后,命运最终眷顾了这姑娘一次,她的手腕毫无异状,并无过敏。
蔺洵长舒一口气,这才算是有了三成把握,他快速挑出几毫克药粉,重复刚才的动作给思兰用药,并且叮嘱道:“连续使用七天,每天这个时辰我们都回来,七天后就能知道结果。这七天也不能放松,有不舒服随时叫小翠,多喝蜂蜜水,别食用补药和刺激食物,饮食清淡就行。”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等足一个时辰才离开,确认思兰没有出什么反应。
回到家,孔氏看着蔺洵一直前前后后忙活,突然道:“相公,我有点后悔怎么回事?”
“后悔什么?救人一命不好吗?”
“当然好,我有余力当然应该去救人一命。就是看着相公一直这么前后忙后,觉得你太辛苦。”她悄悄贴近蔺洵的后背,眼眶泛红:“我是不是很坏啊?”
“不坏不快,这都是正常的反应,人有远近亲疏,你也说了在余力的情况下帮人,现在我们就是有余力嘛!”蔺洵安慰道:“我做这些看似麻烦,其实活又不重,只是需要细心而已。”
“再说,我也有私心呐!我费劲吧啦搞这些,除了救思兰姑娘,也能顺便看看这种药是不是有用,它除了肺上的毛病,也能治高热不退,重伤感染,或许以后我们,或者我们亲人也会出现这些症状,难道到时候才来着急吗?”哪怕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得把青霉素搞出来,以防万一。
孔氏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病,亲朋好友也逃不过,她紧紧环抱蔺洵:
“刚才是我的脑子想岔了,相公做的对。”孔氏既然想明白这个关节,抛开那点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