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的他已经不像从前了,不知何时,他对那个小姑娘的师生情意已经变了质,到底是在那次她偷偷喝醉酒误亲了他,还是在教训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纨绔,他已经记不清了。
那个小姑娘走进了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了他的原则。
他早已经不满足只当她的太傅了,甚至忍受不了她同别的男子亲近。
现在的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舍得她去送死,不愿意失去她,于是这段时日,他才会谋划出这些事情,虽然背后也有考量在,但眼下不是跟她详谈的好时机。
今天,他必须带走她,若是回到了皇宫,恐怕再没有机会了。
“燕燕,你当真不愿跟我走吗?”黎砚池跟在她的身后出了亭子。
宋姝月看不到冬荪的身影,面上有几分焦急,闻言,回过身来,但下一秒一记手刀打在了她的后脖颈。
黎砚池将她抱在怀里,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她年纪尚小,不知其中深浅,倘若她此番嫁给那太子,以后若是西凉局势有变,他怎么可能护得住她。
“世子。”冬荪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我会带着公主离开,太子和皇后娘娘那边,就麻烦你了。”黎砚池朝她点了点头。
“世子曾经救过我一命,若是没有世子,冬荪早已经冻死在了那个寒冬,世子的救命之恩,冬荪这辈子都感激不尽。”冬荪正欲跪下来,却被黎砚池抬手制止了。
“姜姑娘,不必多礼,当年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你的祖父曾是我的授业恩师,故人遗孤,我不能坐视不理。”黎砚池将昏睡的宋姝月腾空抱起,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着冬荪说道,“姜姑娘,太子对你的心意不假,深宫漫漫,你也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说完后,黎砚池就带着宋姝月离开了。
冬荪一愣,听到那两个字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乱,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她的眸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逐渐没有了生机,世子竟是知晓的吗……
那人对我的心意?他不过是将我当做一个玩物,一个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谈何的心意可言?
虽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燕储君,但她压根不稀罕,若不是他拿弟弟逼迫,她宁可死,也不肯向他低头,更何况是与他……
那道白色的挺拔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视线内,冬荪猛地想起来很多年以前。
一直以来,她都忘不了那年宫宴雪夜,将罚跪多时,早已浑身冻僵的她从雪地里抱起的那个白衣公子。
后来,她知道他是郑国公府的世子爷,再后来,他变成了五公主的太傅,时常能入宫来。
每每看到他,都会成为她那一整天最开心雀跃的事情,这么多年,她一直将这分悸动深藏在心底,她是罪臣之后,此生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不敢奢求,知晓他对公主有意便竭尽全力地帮忙,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其实她也曾肖想过,若是公主嫁给了他,她势必也要随公主出宫,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也能时常看到他了。
因此,那天晚宴,她换了公主的茶水,甚至将“吐真丸”加重了份量,只要他们……
可是,她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打破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了,就连肖想的资格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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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月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涨涨的,她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如有千斤重,手脚仿佛也没有力气,可是她似乎不肯放弃,努力地想挣脱这个束缚。
但没等她成功,嘴里似乎被灌进了一碗甜腻腻的汤水,随后脑袋愈发昏沉起来,又重新睡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小木屋里,屋子虽小但干净整洁,屋外时不时还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这是哪里?”她用手掌根敲了敲额角,脑袋似乎还有些隐隐胀痛,她分明记得自己还在红枫寺……
她起身下了床,但是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扑在了地上,但好在有一个强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宋姝月抬头定睛一看,双瞳微微放大,脱口而出:“太傅”。
黎砚池一袭白衣,不过面料很是普通寻常,不似过往衣袖处还绣了金边纹饰,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他通身的出尘气质。
“太傅,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啊?”
此时的宋姝月脑子还有些昏昏涨涨,脑海里的一些记忆像未涨chao的海面一般,似乎沉寂在了某个角落,一时之间还没有得到唤醒。
黎砚池搀扶她回到床边,随后应道:“这里是浅水村。”
“嗯?我不是在红枫寺吗?”宋姝月一愣,随后猛地回忆起来什么,偏头看向了窗外,山峦重叠起伏,树木蓊蓊郁郁,但入目的皆是全然陌生的景象,回过神后,她满脸惊恐地抬头看向了面前人,“这里不是红枫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