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不想让父皇为难,女儿身为燕国的公主,不能只顾着自己……”
林皇后听着这话,冷笑一声:“没想到我林苑会生出你这般的女儿,真是冤孽……”
事情已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很快,燕帝答应结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燕京城,最后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西凉。
很快,凉帝就允诺退兵,召回了作为监军的太子,随后按照约定归还了燕国五座边境重城,但剩下的五座则由燕凉协商归于五公主的名下,作为她嫁入西凉的陪嫁,名义上还是归属于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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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皇宫内,下首的众人向太子道贺:“恭喜太子即将抱得美人归,这燕国五公主据说可是貌美得很,不仅冰肌玉骨而且善舞,殿下可是有福气了。”
“也不知殿下舍不舍得让我们也观赏一番那五公主的舞姿?”底下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可紧接着,又有人接话:“这可是燕帝最宠爱的五公主,怎么可能会屈尊给我们跳舞?”
西凉太子魏武扯了扯嘴角,道:“美人善舞,此乃幸事,众位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待我娶了那公主,自然是不会亏待诸位的。”
底下传来一阵嬉笑声,唯独下首的一人自顾自地喝着酒,默不作声。
“二弟,你可是不高兴?”魏武眯着眼打量着他,“此番你可是功劳最大的,大哥不会亏待你的,待我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魏槐笑了笑,举起酒杯致意,道:“谢谢大哥美意,皇弟先行道谢了。”
魏槐将那酒一饮而尽,随后五指紧攥,力道之大似乎要将那酒杯嵌进掌心。
他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此番他的功劳何止大。
若是没有他费尽心机盗取边防图,若是没有他收付宁王势力为西凉所用,若是没有他设下陷阱引那大燕将领卫烨入阵,这场战西凉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敌过大燕?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功劳竟然要靠别人去“美言”,真是讽刺!
耳边充斥着众人对那五公主样貌的啧啧讨论声,魏槐莫名想起了在老槐树下,那对着他咧嘴大笑的小姑娘,心头莫名起了丝躁热,似乎急于需要些东西来缓解,他的视线冷不丁看向面前那酒壶。
很快,便有识眼色的宫娥走上前,红着脸给他斟满了。
那宫娥微微弯腰,衣袖似有似无地擦过面前人的手臂,裙衫飘动,带起一阵阵慑人心脾的幽香。
二皇子虽然出生低微,但这样貌却是出众得很,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因着自幼习武,腰身劲瘦,模样瞧着倒是比太子还俊上几分。虽然这话不兴说,但若是能入他的眼,她自然是愿意的。
魏槐唇角含笑,侧目瞥了她一眼,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衣袖擦过的酥麻感,不过很快,那目光就变得寒冰万丈,没有一丝丝的温度,仿佛长满了冬日里尖锐的冰棱。
“找死。”
那宫娥惊了惊,连忙哆嗦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烛台,“劈里啪啦”一声,银质的烛台倒在地上,灯油洒了一地。
许是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上首的太子魏武呷了一口酒,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往这边看过来,随后他收回视线,瞥了眼一旁的侍者,“二弟似乎至今都没有妻妾,我瞧着那婢女姿色不错,晚点送到他府上去,找个人盯着他收下……”
方才对燕国五公主样貌的讨论声并没有结束,反倒是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尤其是在太子还默许不管的情况下,话题似乎越来越偏。
也许是喝多了酒,在场的一些大老粗便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心里想的是什么倒是全都说了出来,那些污言秽语也通通灌进了魏槐的耳朵里。
西凉民风彪悍,先祖从马背上打天下,几代以前还保留着一些未开化的习俗,一直被邻国嘲讽为“野蛮人”。
直到高祖开始改易汉俗,改习汉制,一些现有的礼仪制度才建立起来,但即便如此,一些民风民俗早已根深蒂固,不曾改易过,因此各国往来通婚,却几乎没有哪国君主肯把公主嫁到西凉。
燕国作为中原大国,绵延数百年,在最鼎盛的时期,各国都为其附属国。
但现如今,随着周边国家的强盛,尤其是陈国的崛起,从前的朝贡体系已然结束,但燕国在各国心目中的地位却是轻易无法动摇的,若是燕国有难,其他邻国恐不会坐视不理。
其实,此番战役,西凉虽然占据上风,但西凉皇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是退而求其次替太子求娶燕国公主,许是有这番顾虑在的。
更何况,于西凉而言,眼下最大的威胁并不是燕国。
魏槐两指虚虚地捏着酒壶,晃了晃,里边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他的双眼似有些迷离,冷不丁想起了那老杨树下笑靥如花的小姑娘。
“松淮哥哥,你此番回蜀地,一定要经常给燕燕寄信,燕燕就在此处等你,哪都不走……”
原本他以为此生和她不会再有相见的一日,即便有,也是他西凉铁骑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