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长风找借口将岳红珊支进屋子,想独自找留在院子里的乞丐谈谈。他心里做了开诚布公的打算,好让他了解三人的真实处境,而不是再说些刺耳的酸话。
虽没有十足把握,继长风的脚步还是迈了出去。乞丐半侧着坐,一副懒得抬眼搭理的样子。
继长风坐到他旁边,迟疑但依然坚定说道:“小哥,我昨日行事多有得罪,...岳红珊马上要离开这里,我知晓自己鲁莽,可我还剩些话……必须单独与你谈。”
“什么话?”乞丐的双臂环在胸前,身子往后悄悄缩了几分,看上去并不愿意多谈:“岳红珊要走,我也该走了。”
“不,不是!”继长风急了:“小哥,你且听我说完再决定!我只怕……无心将你卷入一场麻烦。”
“麻烦?”
继长风点点头,面带忧愁解释道:“离这不远便是碎云谷,谷中便是我太清宗门。我姓继,名长风二字,正是宗门大弟子。这些年来,太清宗门日渐式微。而我受师傅指点,下山求解殷氏灭族之谜,也是为了重扬宗门威名。没想到,我一到镇里,就凑巧遇见这对说书人讲起这段故事,我本想再与他们当面问些线索,未料……”
继长风似是陷入痛苦的回忆,乞丐沉默地等着,等继长风走出这段惊人的意外。好在,未过多久,继长风便忍耐着继续说下去:“……我非要岳红珊跟着我折回师门,一半是担心那杀她父母的凶手加害于她,另一半……说来惭愧,我对有些江湖把戏知之甚少,我害怕岳红珊中了那凶手的摄心之术。因此,我考虑了一整晚,为今之计只好再请师傅判断。”
“你对我说这些话,算有什么目的?”乞丐冷哼一声,躲得离继长风更远了。
继长风摇摇头,说道:“小哥,我明白你不是普通乞丐,但……但那凶手在暗,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你我相识一场,往后务必珍重!”
乞丐听罢,只见他垂目沉yin,一言不发,半晌才开口道:“继大侠,我倒很想知道,你要我怎么珍重?”
继长风见他神情,不明故意还是敌意。但他既已下定决心,就必须将话全部说完:“小哥,我是真心担忧你。我也曾经提议,若你愿意,不如也随我一同折回宗门。”
“你不打算问我来历?”
“太清宗沉寂已久,即便有江湖纷争,也是百年前的往事,”继长风叹了口气,缓缓道:“小哥,若你有不可解决的难题,前往太清宗门一避...不妨也是一个办法。”
这时,春天的太阳已经升起,大地已在阳光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乞丐依然蹲坐在院子里的角落,金色的阳光落在他满身破布的衣衫,为他新披上了一层闪着光辉的外衣。
继长风陪坐在一边看着,就像初遇时,静静等待他说出谜题的答案。忽然间,那乞丐毫无征兆地缩成一团,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事出突然,继长风心里又惊又骇,他几乎连滚带爬移到乞丐身边,揽过他的身体,焦急喊道:“小哥!小哥!”
乞丐似是挣扎着往继长风的方向投去目光,可惜他眼神涣散,分不清是否还残留意识。而在继长风双臂之下,意欲保护的男人,却明显想脱离他的控制。
“……哈……嗯……”
夹杂着不规则的喘息,继长风的耳边传来一阵痛苦的闷yin。他再度回想起岳红珊父母去世的惨状,难以抑制心中愤怒与不甘的情绪。
这个素未谋面的凶手,既谨慎又残酷,早早将这里的三人记在他一长串目标的名册中。他突然想到被自己打发落单的岳红珊,心中又是一紧!
他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悔,又痛恨起自己的无能。目睹眼前痛苦万分的乞丐,继长风心中已是绝望,可面上却仍尽力保持克制,以免令乞丐更加恐慌。他一手搭住乞丐的心脉,急切地想寻出他的脉相。另一边则宽慰道:“小,小哥……别怕,看着我!你快想想,昨晚到现在,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唔,”乞丐在地上挣扎着,牢牢抓住继长风外衫的一角,又慢慢往继长风身边靠近。
乞丐的脉相一一传递到继长风的指尖,除却跳动速度偏快以外,着实没有什么异状。继长风大惑不解,只感到愈发棘手,而乞丐这时竟不知不觉倚了过去。
“小哥,小哥你可是觉得发冷?”继长风见他面色惨白,急急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别……别,别碰我……”乞丐无力地伸出手想阻止他的行动,可哪里比得上继长风的速度,待到那只少年生着一层薄茧的手掌覆到他的额头,乞丐再也忍受不住,竟揽上继长风的脖颈,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继长风当下一愣,脑中思chao烦乱,他绷直身子,怕失礼数,失声道:“小,小哥……你!你怎么了!”
“不……嗯……不,不可能……哈啊……”乞丐对继长风展现出意想不到的热情与执着。隔着单层的衣料,继长风觉察到乞丐的身体越来越热,而两腿间若有若无的凸起,似乎在暗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实。
“小哥,你……”继长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