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韩暨之后,文琮绕过屏风出来,先对几个御史台的人道:“韩大人没事,服下一剂药就好了,多亏皇后娘娘发现及时,用雪做了应急处理。”
姜肆用地上的雪搓了搓他的四肢。
几位官员听闻韩暨没事,纷纷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姜肆行了一礼:“多写皇后娘娘。”
姜肆受了他们的礼,想了想,说:“你们要是真的谢我,就不要再外面跪着了。”
谁知年轻男子赶紧摆手道:“那不行,我们是一定要坚持到陛下收回成命的!”
“对,陛下如果不答应我们的请求,对大齐绝没有好处!”
“我们去跪!走!”
“走!”
说着,他们又开始义愤填膺起来,这就要一齐往外走。
姜肆让千流截住他们,千流说时迟那时快,腰间长剑既出,剑身正好挡在他们几个身前。
她走过去,对那几人道:“刚跟你们说的话,听不明白吗?任何事都没有自己的身体和性命重要。”
年轻男子却正气凌然,只是对她说话时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皇后娘娘,你不必再劝了,陛下这个决定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可能刚刚建立的大齐基业又会变得岌岌可危,百姓再次回到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中,陛下也会时刻处于危险里,我们怎能不冒死进谏,坐视不理呢?”
他一番话直接把姜肆说懵了。
“你们,到底想求陛下收回什么话?”
姜肆缓缓问出来。
那男子跟别人对视一眼,回头看向姜肆。
“陛下要御驾亲征。”
姜肆双眼慢慢睁大,灵动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年轻男子见皇后娘娘神情如此惊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娘娘原来不知道吗?”
随即,他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脸上浮现喜色:“那请皇后娘娘好好劝一劝陛下,如今新朝初建,百废待兴,齐地支撑征伐多年,早已不堪重负,眼下正是修生养息的时候,况且陛下已经登基,再去御驾亲征,不知还会出现多少变数。”
“娘娘,请一定要劝陛下收回成命!”说罢几个人一齐跪地,朝姜肆拜了拜。
姜肆还没回过神来,她原以为这些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冒死谏言,是因为萧持立她为后的事。
萧持也没跟她说过他要御驾亲征。
她看向千流,千流也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属下不知娘娘原来不知道这件事。”
姜肆面色微顿,她转头对文琮道:“师兄,你让太医们给这几个大人们好好看一看,别回头落下什么病根,韩大人的家人就快过来了,切记告诉他们别让韩大人沾热水。”
“娘娘放心。”
姜肆顾不得众人,匆匆行出藏书阁。
年轻男子是卫家人,看着姜肆的背影,喃喃道:“皇后娘娘似乎挺好的,咱们好像没必要反对。”
另一个人跟着附和:“是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
文琮正在那净手,闻声不禁笑了:“你们反对有什么用,那是陛下的家事。”
卫寰转身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跟皇后娘娘说全咱们跪在城门前的目的,她救了韩大人,这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刚说完,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老人的呻.yin声,几人赶紧进去看韩暨。
另一边,姜肆直接去了养心殿。
张尧守在殿门外,见娘娘过来了,立刻警醒,上前笑道:“娘娘这么快就回宫了,用不用奴婢跟陛下通传?”
姜肆往里瞥了一眼,她走了这一路,此时心境也沉稳许多,没有方才那般冲动了。
“陛下在里面跟朝臣议事吗?”
张尧点点头:“是。”
“都有谁?”
张尧一怔:“这……”
姜肆打断他,道:“算了,你不用跟我说了,陛下近日也忙了一天,你警醒着他顾及些自己的身体,陛下问起,你就说我在含英殿等他。”
“奴婢记着了。”张尧见姜肆就这样放过他了,神情微讶。
姜肆转道回了含英殿。
与安儿用完晚膳,姜肆守在床前看他睡觉,迷迷糊糊地自己也睡着了。
不知何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
落入温暖的怀抱中,耳际贴着胸膛,被他身上的气息整个包裹起来。
姜肆很困,但也知道他是谁。
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她搂着他的脖子,仍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议完事了么?”
温热的气息从脸上扫过,那人挨了挨她额头,在她耳边说:“把你吵醒了?再睡一会儿……”
夜已深了,她听见“嚓嚓”的脚步声。
跨过门槛,很快,她就从安儿那里回了主殿。
萧持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刚要拽了被子给她盖上,姜肆忽然撑着身子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