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是化学武器吧。
苏茗雪斟酌了一下用词,一本正经地答道,“化骨水。”
祁源伸出一指,戳了戳灰狼深可见骨的伤口。化骨水,是个好东西,若是用在战场之上……
“这东西从何处得来?”
这问题苏茗雪听着有点耳熟。
“是我父亲……”
“从外邦商贩处得来?”
这答案祁源也熟。
“对对,外邦商贩!”
祁源眯了眯眼瞅着苏茗雪,她正一脸单纯无辜地朝他眨巴着眼。
“祁镖头你对这个感兴趣啊?”苏茗雪一摊手,“只此一份,再多可就没有了。”
苏茗雪:硫酸太危险,可不能给这孩子拿去玩儿。
祁源:我定要找到那个外邦商贩,把之前那喷火的东西和这化骨水都弄到手。
夜色浓时,刺骨的寒风反而缓了下来,天际云开,星垂平野,弦月似弓,能看得出第二日是个晴好的天气,
祁源正坐在篝火旁摆弄着灰狼头颅,拿了个匕首在那儿撬狼牙。
苏茗雪坐在软帐旁打着哈欠,她是不懂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收集一些奇怪的战利品,要是那狼皮没被硫酸腐了好几处,祁源可能也不会放过那幅好皮毛。
苏茗雪困倦到眼角蓄泪,她看了看自己的软帐,又看了看背对着着她的祁源,这软帐虽能坐进两个人,但只够一人躺着休息。
她纠结了半晌,试探性地问道,“祁镖头,晚上……要不……挤挤?”
祁源停了手上拔狼牙的动作,转头瞄了一眼那狭小的软帐,又用看傻子似的眼神回望了她,“我守夜,以防再有野狼出现。”
苏茗雪暗暗松了口气,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便自己安心地裹着毛毡在软帐里惬意地躺平了。
翌日,曦光破晓,西向的方位便也明了。
二人收拾了行囊又继续赶路,疾驰了一阵,前方便隐隐可见黄沙与和黑土的交界,矮小的枯败灌木零星地分布在边界处。
苏茗雪下了马,走上沙地掬了一捧黄沙,沙石簌簌地从指间流落,这片沙地不同于她在现代所见的一些多是细缓流沙的沙漠地带,沙土中混着些细小石粒。
苏茗雪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土,觉着这个世界的设定真是有意思,各种艰险的自然环境都搬到了一处,就为了给龙傲天男主增加历练难度。
照例让祁源敲了土钻取土,这沙地上下的土质倒是都差不多,只不过下层更夯实shi润一些,不过能长出灌木就证明一定也能长出其他植物。
想防风固沙保农田,也只能靠种树了。
苏茗雪牵着马就要朝沙地深处走去,祁源拦下了她,仔细检查了二人带着的水囊和干粮,提醒道,“我们带的食物和水最多只够撑到明日,沙地境况不明,不可太过深入。”
苏茗雪点点头,“日落前要是没查探出什么结果,我们就先回城,下次准备地更充足了再来。”
他们在沙地中行进了许久,直到日头高悬于顶,冬季荒漠里的日光也带不来什么暖意,但苏茗雪还是走得口干舌燥,时不时地小口灌着水,厚重的狐裘披风也搭在了马上。
祁源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个时辰进一口水,一滴都不带多的。
正午时分,眼前一成不变的黄沙终于冒出点不一样的景色,沙土上爬了些藤蔓似的枯黄细枝,大片大片的延伸出去,再朝前走,出现了一片褐绿色半人多高的植被林。
苏茗雪把马缰朝祁源手中一塞,自己急急地跑上前去查看。
这植物苏茗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她那个年代常用来在荒漠固沙保土的一种灌木,因为灰褐枝桠上叶条细长松软,远看像一丛丛聚拢的孔雀羽毛,所以被称作沙羽树。
看到这片沙羽树林,苏茗雪眼眸晶亮,她上前截了一段沙羽树的枝桠,断面处灰白坚韧,是至少长了三四年的老枝。
这种灌木就像韭菜一样生命力顽强,耐严寒耐酷暑,深秋或者早春时砍下健壮的枝桠埋进土里就能迅速抽成新苗,发达的根系便会牢牢地固住沙土。
就是这个了,只可惜此时时节不对,错过了栽植沙羽树的最佳时机,只能等来年开春再早早地来此砍下适宜栽种的枝桠,从荒漠的边界处向内部栽植,若是来得及,抽出的新苗便能挡一挡春夏的风沙,不让沙石影响丹砂郡城北的耕田。
苏茗雪从马背上的包袱中拿出纸笔,伏在马背上,对照着那副地图和头顶太阳的方位画下这片沙羽树林的位置,从进荒漠开始,她就下马步行用脚步丈量了距离,现下笔下生风,画得飞快。
祁源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找到了想找的东西,牵马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她画完。
苏茗雪画好了地图,抖了抖纸风干墨迹,最后查看一眼,满意地收进包袱。
她转头对祁源灿烂地笑,“祁镖头,教你一句古早顺口溜,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不出意料收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