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可能被冻死和可能惹祁镖头生气之间权衡了一下,决定选择后者,毕竟后者不至伤及性命
她一寸一寸地缓慢挪向祁源,谨慎而又克制地微微贴着他的外臂,温热的气息穿过二人的衣物一丝丝渗透过来。
她见祁源没什么反应,便放松下来,暖意阵阵,烘得她昏昏欲睡。
祁源微睁了眼,瞥了下缩成一团靠着自己手臂打盹的苏茗雪,又阖眼继续缓缓地调动着体内的真气。
苏茗雪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没有床榻,幕天席地,耳畔还寒风呼啸。
但她身子一侧却好像挨着个火炉,暖意融融,她在睡梦中努力地朝那个火炉挤了又挤,直到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才安然睡去。
翌日,苏茗雪被刺眼的阳光晃醒。
她睁开眼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发现自己从原本微微挨着祁源变做了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胸膛。
苏茗雪触电一般慌忙跳开,“祁镖头早啊,我这是太冷了不小心挨你近了些,可不是故意轻薄于你!”
轻薄?轻薄谁?
祁源忍着不让自己做出翻白眼这种粗鄙之事,他起身掸平胸前被苏茗雪压出的褶皱,拍了拍衣上尘土,
“出发了。”语气冰冷不近人情。
作者有话说:
嘴硬心软祁少主:别玩火,会自焚。
第十九章
苏茗雪随意拾掇了一下自己,利索地爬上马背,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颠儿颠儿地跟在祁源的马后。
能看得出祁源已经很是迁就她的速度,只随意地抖着缰绳控制方向,马鞭都没甩一下。
苏茗雪蹙眉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原,心中烦躁却又毫无办法。
走着走着祁源突然停了下来,苏茗雪行至他身侧,不解地看着他。
“照这速度今晚我们还得露宿野外。”祁源朝她侧目道。
苏茗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嫌弃,但她此刻无暇顾及这许多,“露宿野外”这四个字让她迅速垮了一张脸。
“这可怎么办?可我实在骑不快呀。”
祁源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在盘算什么,随后朝她招招手。
苏茗雪不明所以地打马靠近他。
祁源冷不丁一伸手提溜着她的后颈,把她揪到了自己马上,侧坐在自己身前,揽着她策马飞奔。
苏茗雪不是第一次和祁源共乘一骑,她惊魂未定地稳住身子,觉得这姿势和上次相比实在尴尬。
她知道祁源是为了让她坐得舒服些才把她侧着放,只是这样她整个人好像依偎在了祁源怀中,这小鸟依人的姿势让她十分不自在。
祁源皱眉看了一眼身前动个不停的苏茗雪,低喝了她一声,“别乱动。”
昨夜被他威慑的余威尤在,苏茗雪可不敢再有什么“帅哥贴贴”这种旖旎的想法,拧着身子目不斜视朝向前方,不再动弹,任由他带着自己朝丹砂郡的方向疾驰。
一路未歇,总算是在中午前赶回了丹砂郡。
苏茗雪远远看见yin霜在自家门口来回踱着,时不时朝巷口张望,见到他们回来忙一路小跑飞奔而来。
祁源把苏茗雪放下马,苏茗雪脚软一个踉跄,被yin霜急急扶住。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没回来可担心死我了!”
yin霜眼下两抹乌青,显然是担忧了一夜。
苏茗雪勉力朝她笑笑,“我没事,就是骑不动马了,才在外露宿了一晚。”
她站稳了身子转了一圈,“你瞧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yin霜朝仍坐在马上的祁源屈膝拘了个礼,“多谢祁镖头照顾我家小姐了,屋里备了热茶,祁镖头也进去歇歇脚吧。”
祁源婉拒了yin霜的好意,他朝苏茗雪道,“你,太弱了,要多练练。”
苏茗雪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敷衍他,“祁镖头说得是,改日我定要向你好好讨教一番。”
祁源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昨晚吓唬她吓唬对了,这丫头如今老实了不少。
苏茗雪在床上躺尸了大半日,yin霜给她捏捏敲敲了好一阵,再一顿热汤热饭下肚,她才觉着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小姐,明日有什么安排?挖的那些个贝壳要怎么用啊?”yin霜一边收拾着桌上碗筷,一边问苏茗雪。
苏茗雪沉思了一下,自己的实验室没有可以用来研磨粉末的仪器,还得用传统的法子来把云贝磨成粉。
“那些云贝就暂先放在定远军的营地,明日我们去寻寻哪儿有石磨,有石磨才好把云贝磨成粉,撒到开垦过的土地里。”
yin霜:“可是小姐,我们没有地呀。”
“这我都想过了,郡里最大片的土地就是北边往仙灵河那儿去的荒地,可那片还没开垦过,暂时不能用。我们就先把云贝粉末分给有耕地的农户,这会儿正是他们的休耕期,用来给土地施肥正好。”
苏茗雪给yin霜说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