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房中传来拖鞋的声音,随后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池矜月猛地一愣,向后一退关上了大门。
很明显,买下这幢房子的人不是宁臣和梨枝。
下电梯时,池矜月给梨枝拨了电话,梨枝大概在逛街,旁边还有导购的声音:“哪位啊。”
池矜月想起来,她回国换了号码。
她轻笑一声,想要逗逗梨枝,她故意变了音调,哑声道:“我是......”
谁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打断了:“阿月,你换了号码?”
池矜月惊了:“你怎么猜出来的?”
“笨蛋阿月,”梨枝撒娇抱怨道:“你说话我还能不知道吗?找我什么事?”
“确实有事,”池矜月将玫瑰湾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梨枝说了。
谁知梨枝下一瞬突然就哭出来了:“阿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玫瑰湾的房子我和宁臣真的要买的,但该死的韩颂之突然冒出来......”
韩颂之啊。
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即便刻意想忘记,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时,心脏依旧酸涩。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感情,姑且算讨厌吧。
池矜月理解了梨枝的意思。
玫瑰湾那块地本就是韩氏集团开发的,就算不是,韩颂之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宁臣和梨枝不可能抢得过他。
所以方才房间里的也是韩颂之,池矜月想,住在死人的房间里也不嫌膈应。
“当时韩颂之把全部财产都给宁愿了,就留了个玫瑰湾的房子,”梨枝有些愤懑,开始为她的好闺蜜出主意:
“你现在把玫瑰湾的房子拿走,你让他睡!大!街!”
听到睡大街三个字,池矜月没忍住笑出来。
她实在没法想象韩颂之西装革履睡大街的模样,不过他从前的家啊,和桥洞底下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玫瑰湾的房子没了,池矜月索性就和樱桃住在一家酒店里。
收拾完行李,池矜月打算去趟墓园,可早过了墓园下班时间。池矜月在酒店里吃了个晚饭,便出去随意溜达。
三年没有回湾洱,湾洱却不曾变了样子。
仍旧灯火通明,仍旧人声鼎沸。不曾因为谁来了而热闹,也不曾因为谁走了就冷清下来。
那家酒店在山脚下,说来也巧,就是上次抽了八支下下吉的山。
池矜月吃完晚饭后闲得无事,索性就去了趟那家寺庙,权当饭后消食。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想要重新找到那位老婆婆,却只扑了个空。只觉得有些失望,池矜月去了寺庙大堂。
低低的诵经声和淡淡的香火味缠绕在一起,池矜月跪在蒲团上,虔诚地闭上眼,却发现没什么想要的。
一位穿着袈裟的僧侣走过来,淡声道:“小施主可是有什么所求的,不妨烧几柱香。”
池矜月睁开眼,有些好笑道:“无欲、无求。”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走进佛堂无欲无求呢,在旁人眼里,估摸着是舍不得那几柱香火钱罢。
此时另一位僧侣走到那人旁边,低声道:“那位贵客方才给我发了消息,今日不来,往后便再不来了。但日后的香油钱今日已全数捐赠了。”
僧侣皱眉:“为何。”
池矜月跪在蒲团上,对两人口中说的贵客倒有几分好奇。
“贵客说,夙愿已了,无欲无求。”
听见这句话,池矜月弯了弯眉眼。
你看,总有人和她今日一样,走进佛堂却又无欲无求。
不过,她的恳求没有应验。
那位贵客的求倒是已经如愿了。
第24章
第二天,池矜月起了个大早,她套了件黑色大衣别了个白色胸针,拎着包便去了墓园。恰巧路过一家花店,她走进去买了束桔梗包起来。
那天天气很不好,雨下得很大,路上全是泥泞。
池矜月穿着白色马丁靴,靴子都被泥土缠住,走到墓园门口时,她从包里抽出张纸,仔细地将泥土擦干净。
林沐是有洁癖的,大概不会希望她脏兮兮地去见他。
池矜月收了伞,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
“你好,请问林沐的墓在哪儿?”
保安抬头看了眼池矜月,视线便定格不动。
“小姑娘,你记性不好呀,你都来过几次了,还不记得墓在哪儿。”
闻言,池矜月愣住。
她的长相偏妖艳,极有记忆点,属于是不会认错的那种。所以平日里男人说眼熟的,基本都是打算搭讪。
但面前的大爷显然不是。
池矜月疑惑地笑了下:“不会,应该是您认错了,我刚回国不可能来过这儿。”
“是吗,”守墓人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