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陆靖眉宇一皱:“这与盛家女有什么干系。”
他从前一心只想着入仕为官,为侯府搏得百世兴盛,全然没把成婚放在心上,他的夫人,只需家世清白,能贤惠掌家,不给他添麻烦即可。
盛大将军有意与侯府结亲,他不过卖师傅一个面子罢了。
薛嬷嬷摇摇头,苦口婆心道:“我知道公子与盛姑娘是打小认识,那情分自是旁人比不得,可公子出事,她到底……”
陆靖揉了揉眉间,忙打断她:“嬷嬷想多了,我与那盛家女左右不过见了几次面,哪里来的情分。”
当年两家定下婚事,盛家为避有拉拢侯府之嫌,故意往外放出两人感情深厚的消息,没成想这些个传言连嬷嬷都信了。
薛嬷嬷一脸不信:“公子说的是真的?”
“那你为何不带着阿照一同入京去,这一路上也能有个人照应。”
陆靖静默一瞬,轻描淡写道:“嬷嬷不必再劝了,我自有我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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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回了自己屋子,闲得无事,便替陆靖收拾了下行囊。
再过了一会,陆靖便回屋了。
屋内幽幽的银烛微微晃着,阿照正坐在榻上,低眸叠着他的袍衫,一头柔软的墨发垂至胸前,面若芙蕖。
陆靖微愣片刻,方阖上门:“腿伤还没好,今日怎么出门了。”
阿照手上的动作一顿,“只是去铺子里瞧一眼。”
她将榻上东西拾掇好,又问:“郎君什么时候出发?”
陆靖抬眼看她,轻道:“后日就启程,铺子里的事情我都交代好了。”
阿照点点头,眉眼温柔道:“我听别人说贡院里冷,这大氅还是多带两件的好。”
陆靖不在意道:“无事,至多两个月,我也就回来了。”
阿照本想开口,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陆靖以为她忙活一日累了,起身吹熄了屋里的烛火:“别收拾了,安置吧。”
两人上了塌,阿照没阖眼,几分出神地看向窗外。
陆靖鼻尖萦绕小姑娘着淡淡清香,她一动弹,他也跟着睁开了眸。
男人黑眸深邃,灼热的气息腻在她颈后,“睡不着?”
阿照眨了眨眼,似无意说道:“早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前和位姑娘去泠园听了一出戏,现下想起就有些睡不着了。”
他难得没不耐烦,反倒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什么戏?”
阿照语气平静道:“是一位娘子认亲的故事。”
陆靖身子一僵,锢着她腰肢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床边的榻几上正摆着他的外袍,他说罢,将手伸出帐外,取来了一枚铜钱,放在了她的枕下。
阿照一脸不明白地看向他:“这是做什么?”
男人言简意赅道:“安枕……”
阿照愣了愣,想起自己曾听王嫂说过,在邕州有一个习俗,若家中的小孩子夜里睡不着,起来吵闹,便可放一枚铜钱在枕头下,能安枕。
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陆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道:“戏本里写的都是用来哄人的,不可信的,你莫要多想,快些睡吧。”
窗外树影窸窣,银辉洒下,落在两人身上,阿照看了男人一眼,没继续再往下说,清皎似的眸缓缓阖上。
第二十四章 启程
扬州城内的一处宅院,钟娘子瞧着库房中大大小小的箱箧,十分头疼地抵了抵额间。
一旁钟楚誉心虚地摸了摸鼻梁,“这一路上走来,物件确实添置得多了些。”
钟娘子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那也不是这个买法。”
他们此次来扬州是暂居,谈完了生意,便要启程回去的,这些个大大小小的物件若带走,难免累赘。
钟楚誉见状,求生欲望极强。“夫人莫气,我等下收拾收拾,若有不用的,我就打发人拿出去卖了。”
钟娘子叹了一息,也不理会他,自顾自收拾起来。
夫妇两人正窝在库房里整理着物件。
钟娘子见花梨木云纹柜上摆着个正方楠木匣子,她踮起脚便要去拿。
好不容易够着,手又没拿稳当,一个不小心,里头的东西接连倒了出来。
一轴画卷滚落在地,钟娘子还未细看,只瞧见那画上的人贴花钿,身着锦裙,便气极道:“钟楚誉!为何你这里藏了幅女子的画像。”
手里还拿着一方砚台的钟楚誉,背脊微僵地转过身,他挠了挠头,“这画上的人怎么瞧着像在哪见过。”
待夫妇两人凑近一看,纷纷齐声喊出。
“这是弟妹!”
“这是阿照!”
钟娘子一手掐起钟楚誉的耳朵,气道:“你倒是好好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钟楚誉斜眼睨着这匣子,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可还记得七月前,长公主府中那位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