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那里絮絮叨叨,严朝却转着眼睛笑道:“大伯,您说的这个献忠、俊山,家住在什么地方?”
老人磕着烟袋锅子说:“就新兴镇的高王庄,不过现在听人说,高王庄好着呢,都搞什么旅游了!献忠和俊山都是那村的,跟你家大哥还是在县沙场认识的。当时献忠开大车,在沙场还当过司机,那时候可风光了。”
老人的这话,把严朝吓了一“咯噔”!这个纽扣的主人,可千万不要是高王庄的。因为自己现在,正想办法对付高王庄呢!
“那除了这俩人,您还见谁穿过这种衣服?”严朝赶紧又问。
“这衣服当年可不便宜,还得上市里买。当年能穿这衣服的不多,你大哥还是穿这衣服结的婚。旁人我还真没见过,那时候又没客车,不像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也就这帮吃饱了撑的小年轻,才会脑瓜子发热,跑去市里出这么个洋相。”提起当年的往事,老人嘴角露出了回味般的笑容。
只可惜自己那儿子啊,当年好好的渔具厂给干垮了,丢了脸、得罪了人,到现在也只有过年,才能回老家一趟。他也想念儿子,更想念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
严朝眼看着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与老人礼貌道别。
他提着衣服坐进车里以后,倒是旁边的陈红一脸妩媚地嘲笑道:“你可真行,花800块钱,买一件30年前的老古董。人家上面这纽扣也没少,你买了它能做什么?”
“不是要给孙涛江还个人情吗?好歹人家把这事儿记心上,给当个正事儿办了。再者说,这不又打探出两个人嘛!一个叫‘献忠’,一个叫‘俊山’。要是沿着这条路子摸下去,保不齐还真有所收获!”严朝自我安慰道。
“这俩人可都是高王庄的,你敢往深里打听?敢跟明康集团的老板汇报?”陈红一句话,直接怼得严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花了钱,买了个惊吓,严总,您这么聪明的人,也有失策的时候啊!这衣服是白瞎了,赶紧扔了吧。省得被明康董事长发现了,再往深里一追查,你不是没事找事吗?”
严朝也是窝着一肚子火,怎么什么屁事,都能跟那个高王庄扯上关系?他攥着手里的衣服,平复了许久的情绪,才半开玩笑道:“这钱不能白花,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往身上一穿,咱俩还能玩儿个年代穿越的情景模拟,让你尝一尝那个年代男人的滋味。”
“滚蛋!我可没有这么土的衣服跟你搭配。”陈红的脸颊一热,不过要是往深里一琢磨,还真是挺刺激的。
邱国昌站在自家厂区的门口,看着一辆辆的运料车,正朝着高王工业的厂区运货,他的脑袋都有些眩晕了!高王庄的人原来不是傻子,不是只管生产不管销售的土憨憨,更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压在刘建设身上,让刘建设施加命令,来逼迫厦州企业进行疯狂采购!
他们的仓库里,就没有积压过货物,而是通过黄龙港,全都朝着南方市场奔去了!
邱国昌有一点好的地方就是,当事情超出自己能力的掌控时,他绝不托大,更不会瞒着不报。事已至此,赶紧把严朝叫来商讨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返身回到还未完工的办公楼,在近乎于毛坯的临时办公室里,拿电话打给了严朝。
“严总,出事了,可能事情的发展方向,跟咱们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邱国昌握着电话,嘴唇微微颤抖道。
“慌什么?到底什么事?”严朝开着车,正驶出黄龙镇。
“一两句话说不明白,您还是来一趟高新区吧。我就在联达机械的办公楼,我要说的事十万火急。”
邱国昌算是自己的老伙伴了,正常情况下他不会这么慌张。严朝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便赶紧收起跟陈红的打情骂俏,踩着油门就朝高新区的方向奔。
进到厂里以后,邱国昌赶紧把两位请到了办公室里,他还要忙着沏茶,严朝直接拍着皮鞋上的尘土说:“还忙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你有事儿就说!”
“咱们被耍了,您的那套做空计划,估计已经被高原给破了!”邱国昌端着茶壶,壶里的水都在往外颤抖。
“不可能!”严朝觉得老邱在开玩笑!高王庄的产品不知名,短期内不可能打开外部市场。即便他们有意向外突破,那也必须要通过黄龙港的海运。可港口就一直没传来过高王工业的消息,他们那么多产品卖给谁?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怎么打开市场?
严朝也经常询问南方相关领域的朋友,那些人压根儿就没听过“高王工业”这个牌子!高原是不可能突破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可邱国昌却说:“昨晚我看到了高王工业的大批运输车,他们的货物,在黄龙港是以‘安途运输公司’的名义发出去的。而且这里面肯定有孙涛江帮忙,那货单上都没注明是什么物品。他们的货,集中发往京海港,而且早在月初就开始发货,这就证明他们早就把南部市场给打开了!”
严朝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还要争辩,邱国昌却打断说:“严总,不用再怀疑了,我都已经核实了!如今现在被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