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江点着头,人有个嗜好这无可厚非。他端详着手里的纽扣,十分认真地说:“这扣子确实有年头了,反正在我的印象里,它只镶嵌在江临制衣厂,生产的黄绿衬衫上。当年这衣服很紧俏,黄龙县这边都没有卖的,一般都是江临市区的人穿。我们这边要想买的话,那都得骑着自行车,没车子的就步行,才能跑到江临买上一件。”
提起这茬,孙涛江的话不自觉地多了起来。他继续说:“我堂哥就有一件,好像是当年,他跟几个朋友跑江临买的。后来我哥结婚也是穿的这种衣服,所以我对这扣子印象特别深刻。”
“那您堂哥的衣服,现在还有没有?”严朝赶紧又问。
“这我哪儿清楚?得二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行我回头帮你问问吧,如果要是还留着的话,我就连衣服带纽扣,一并送给你当个礼物。”孙涛江很大方地说。
“好,那我等您消息。”严朝点点头,又把纽扣收了回去。万一这枚纽扣,跟孙涛江的哥哥对上,那董事长安排的任务,他也就算完成了。
具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得等自己吞并了高王工业,在黄龙站住脚跟以后,才能让董事长过来揭晓。否则的话,董事长提前过来,要否决了做空高王工业的提议,察觉出了这边的异常,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六月下旬的时候,厦州各厂区就开始安装机器设备了,他们要是认真起来,那工程进度还是挺快的。这也让高原更加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厦州的这些人,就是在故意拖延工期,想把高王工业给硬生生拖垮。
邱国昌这时候开始起了疑心,高王工业的新厂,大批员工天天进进出出,而且每天都在搞生产,可他们的货去哪儿了呢?高王工业的仓库就是再大,也存不下这么多货吧?!
他的心里开始发毛,难道自己真的疏忽了什么?可放眼整个省内,也没有几家与高王工业的配套企业啊,即便是有,那运输车也应该进进出出才是,怎么就是不见动静呢?
对手不可怕,看不清对手的套路才可怕!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了,对方生产的时间也不短了,只见运料车进,不见运货车出;邱国昌这才放下内心的自傲,开始认真研究起了这个对手。
晚上他不再开车去市里的夜场纸醉金迷,而是挺着还算硬朗的身板,坐在刚刚建成的厂门口岗亭里,与保安一起值班。
这些保安也是废物,夜里过了十点钟,个个哈欠连天。他之前确实安排过保安,在这里守夜盯着,可一没有岗亭,二没有人监督,谁愿意熬夜站在门口,干这苦差事?
过了夜里11点钟,邱国昌也困得不行了。正常来说,企业发货一般都是在白天,除非是特殊加紧的货物,才会在晚上紧急发货。都这个时候了,他觉得高王工业不可能再发货,也没有必要大半夜的发货。
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吧,那王大江隔三差五的去县里闹,不就是因为货卖不出去吗?真要能卖出去,他何必再去丢那个人?
邱国昌搓着困乏的脸皮,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那些打瞌睡的保安道:“都给我打起Jing神来,今晚谁也不能睡,就给我盯着这条路!高王工业一旦有什么动静,立马跟我汇报!”
说完他拎着车钥匙就出了门,那几个保安可算是把这大爷给送走了。邱国昌前脚上车,后脚几个保安蒙头就睡;他们觉得邱国昌有病,没事儿盯人家厂子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邱国昌哈欠连天的开着车,沿着高新区宽阔的柏油路,正准备转弯回县里酒店。而就在他的前方,则逆向驶来了十几辆大货车,它们的方向,正是朝高新区这边过来的。
这一下子提高了邱国昌的警觉,甚至连睡意都没了。他等着货车长龙从身边经过后,便立刻调转车头,从后面悄悄跟上。
果不其然,这些运输车竟然依次进入了高王工业的厂区里!
那一刻邱国昌是彻底清醒了!但他仍旧还是不敢相信,高王工业能这么快就找到销路!因为他提前做过调研,省内周边没有几家企业,需要他们所产的型材。港口那边他也有消息传来,高王工业销往北海的产品,只占了他们产能的一小部分。
那么他们的货,到底是要销往哪里呢?港口也没有记录,证明他们走海运,去开拓南方市场啊?而且南方市场竞争激烈,高王工业的型材又没有什么名气,一个外地产品,想在那种地方打开销路是很难的,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他一头雾水萦绕在心间,便把车子停在路边熄了火,然后点燃香烟提神。今晚无论如何,他都得搞明白对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大概在十二点半左右的时候,那些运输车出来了。邱国昌从事企业管理多年,他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仅凭运输车发出的动静,他就能判断出车厢里,肯定拉了很重的货物。
待车队走远以后,他跟在后面驶出开发区,然后拿车灯一照,通过对运输车胎压的判断,他更加笃定这些车里,装满了高王工业的金属产品!
邱国昌的手开始颤抖,他是越来越看不懂高王工业的套路了!他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