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无果,她讪讪地撇了撇嘴。
冯问蓝也不是故意不认真听讲。
毕竟孟斯礼给她当免费老师这事儿她想都不敢想,现在居然真实发生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不珍惜呢。
她主要是担心……
以前在家的时候,冯亦程也经常辅导她做作业。
虽然他讲得也很好,但是态度极其恶劣,每讲一道题,就嫌她一次笨。
她承认,在数学这个老六面前,她的确宛如智障,可她也是有骨气的,不愿为这一两道题折腰,所以后来她宁愿空着也不要再去问冯亦程。
冯问蓝不希望这个悲剧再在今天上演。
要不然碎掉的不止是她对数学的信心,还有她那一颗还没来得及交出去的少女心。
在孟斯礼没什么情绪的视线下,冯问蓝逐渐心虚。
“好啦,我认真听,认真听。”她不挑战权威了,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不过先说好哦,在数学这一块儿,我是真的很笨,你不能讲着讲着就生我的气啊。”
小姑娘表情真挚,好像真的很担心他被她笨到。
孟斯礼的唇角轻勾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略显冷淡的神情松了松,答应她:“嗯。”
冯问蓝这才放心道:“那你再在草稿本上写一下你刚才的解题步骤,光是听你说我跟不上。”
她递上草稿本,人也凑上去,靠着孟斯礼的手臂看着他写,又在他下笔之前,专门提醒了一句:“对了,草稿你也要写整齐一点哦。”
孟斯礼刚要落下的笔尖又抬了起来。
试卷上的题没解几道,草稿本上列的式子倒是整整齐齐,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她成绩有多好。
冯问蓝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离谱。
不过在被孟斯礼淡淡睨了一眼后,她理不直气也壮,讨好地笑道:“差生仪式感多,你多多包涵啊。而且我有强迫症,见不得很乱的东西。”
孟斯礼一边落笔,一边反问道:“选择性强迫症么。”
“啊?”冯问蓝没听懂,“什么选择性强迫症?”
孟斯礼没回答,只扫了一眼乱糟糟的桌面。
冯问蓝:“……”
她看懂了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怎么回事!
不是拐着弯嫌她吵,就是嫌她没收拾,完全不把她当外人!
冯问蓝爱上了这种嫌弃,继续不要脸道:“哥哥,你怎么这么懂我,简直就是我的灵魂伴侣,我……”
在她打开话匣子之前,孟斯礼提前关上了,开始重新讲题。
冯问蓝也不插科打诨了,赶紧集中注意力,这回全身心投入他的讲解中。
虽然她对孟斯礼的了解至今只有一个名字,但她就是莫名觉得他一定很聪明。
而在今天,这个莫名奇怪的直觉得到了验证。
其实冯问蓝没有奢望他会讲得有多好,想着他讲题应该就是就像冯亦程那样,题倒是能解出来,不过由于她的智商问题,最后还是逃不过“一听就会一写就废”的结局。
毕竟她的实力摆在这儿,总不可能逆天改命吧。
谁知一道题听下来,冯问蓝这辈子头一次产生了“数学也不过如此”的猖狂想法。
她万万没想到,孟斯礼不仅字写得好看,讲题思路也很清晰,最重要的是简单易懂,她完全没有课堂上听天书的感觉。
冯问蓝的心态从一开始的“给哥哥面子随便听听吧”变成了“今天多听一道题明天清北离我更近”。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立马端正学习态度,一脸崇拜道:“哥哥,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脑子有问题,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老师有问题!你要是早点出现,我现在应该已经被保送清华北大了吧!”
说完,她又发自内心地代替校长向他发出邀约:“你有空的时候不如来我们学校当数学老师吧!救学渣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们学校那么多学渣,够你造好多级浮屠了。到时候等你成佛,你的浮屠肯定会成为佛界的地标性建筑!”
孟斯礼没有理会她的彩虹屁,继续在草稿本上写着什么,问道:“刚才那道题听懂了么。”
冯问蓝点头如捣蒜:“懂了懂了!”
话音一落,孟斯礼把写好的草稿本推到她的面前。
冯问蓝一看,上面写着的是刚才那道题的三道变形题。
她明白这是在考验她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于是没有说话,接过草稿本,开始认真做题。
虽然单独做的时候冯问蓝还是比较吃力,但比一开始的毫无头绪好多了。
二十分钟后,她解题完毕,拿给孟斯礼看。
就这样,孟斯礼每讲一道题,就出三道变形题。
不过他也不是每一道题都讲。对她来说太难的,他会直接跳过,先保证她把基础题型掌握了。
连续独立正确解出好几道题后,冯问蓝飘了,心思又不放在学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