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不开玩笑了,伸手推了推孟斯礼,严肃道:“我真的不需要你陪,你快去工作吧。”
孟斯礼一动不动:“我需要你陪。”
“……”
在耍无赖这件事上,冯问蓝从来就没有赢过孟斯礼。
无声对峙了几分钟后,果然又是她率先举手投降。
这大好时光,就别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上了。
他想陪就陪吧。
冯问蓝不和孟斯礼不争了。
她重新钻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那你现在就先陪我睡个觉吧。这段时间我天天想着你,都没怎么睡好。每天不是失眠,就是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孟斯礼拥着她,没有说话。
大概是刚才也哭累了,怀里的小姑娘念念叨叨着,很快便没了声儿,呼吸匀长,睡着了。
在见不到孟斯礼的这两个月里,冯问蓝好几次退而求其次,心想着哪怕是在梦里见见他也是好的。
结果一次都没有梦到过。
没想到落空的希望在圆满的今天实现了。
她又久违地梦见了孟斯礼。
梦里的时间线还停留在上次被请家长的时候。
-*-
由于冯亦程的搅局,最后冯问蓝直接被拎回了家。
本来她还打算继续反抗的,但架不住冯亦程非常卑鄙地威胁她,如果不乖乖跟着他走,他马上就打电话告诉程蓝今天请家长的事。
这一顿饭,她最终没能成功请孟斯礼吃上。
好在冯问蓝的心态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乐观。
反正她现在和哥哥已经和好了,之后去医院也用不着再躲着藏着了,有的是机会请他。
五月中旬的一个寻常周末。
临近中午,冯问蓝来医院给程蓝送饭。
陪程蓝吃完,睡下后,她又背着书包,来到三楼的露天花园。
今天是个大晴天,气温适宜,不冷也不热,出来晒太阳的人也多。
幸好靠近窗台的桌子还剩下几张,冯问蓝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后,戴上耳机,开始解决这周的作业。
首先是数学。
一翻开,冯问蓝的心情就像那开口向下的抛物线一样。
算了。
还是先做语文吧。语文她拿手。
冯问蓝一脸嫌弃地把数学试卷往旁边推了推,在一堆里书里翻语文作业。
结果找了半天,她才突然想起来,语文没布置作业。
失去目标的视线又重新落在那张数学试卷上。
算了。
先苦后甜,还是先把数学攻克了吧。
冯问蓝回到最初的起点,扯回数学试卷,老老实实吃苦。
一个小时后。
卷子上的空没被填几个。
三楼的花园里倒是多出一个做行为艺术的人,正在用头模拟撞钟。
冯问蓝如同被施了一道重复咒语,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着桌面,仿佛这样就能把堵塞的思路撞通似的。
当她的脑袋又一次“咚”的一声撞向桌面时,痛感却没有增加,好像有什么东西垫在了她的额头下面。
冯问蓝没动,先试探性地瞄了一眼。
只见她的面前多出一只手,掌心在刚才托住了她的额头。
而腕间的无患子佛珠直接表明了来者的身份,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冯问蓝一脸惊喜。
她选择靠窗台的位置就是想着可以随时看见楼下的情况,这样孟斯礼来了她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没想到被数学卷子拖了后腿。
冯问蓝先是抓起孟斯礼的手,检查了一下他有没有受伤。
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后,她才松了口气,笑着仰起头,顶着被撞得红彤彤的额头,乖巧道谢:“谢谢哥哥,我不疼。”
孟斯礼收回手,嗓音清淡道:“我的耳朵疼。”
“?”
冯问蓝保持着微笑,眨了两下眼睛。
什么意思?
嫌她吵?
可她又不是在用头敲鼓,能有多吵?!
听懂这话的弦外之音后,冯问蓝的表情立马从感动变成幽怨。
她转回身子,咬着笔,继续和这辈子都没弄明白过的函数问题作斗争,愤愤道:“现在青少年的学习压力很大的,你这个大人就不能多理解理解吗!”
孟斯礼垂着眼,视线落在小姑娘鼓鼓的脸颊上,看了一会儿,又往旁边移了移。
不算大的一张桌子上除了几张试卷,剩余的空间全被各种零食占领。看上去不像是在做作业,更像是出来春游。
至于她说的压力大,更是看不出来,也就无从理解了。
教育完他的“不懂事”,冯问蓝恢复了正常。
她一边用笔认真涂黑题目上的空白处,一边问道:“不过你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