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将手中藏青色的油伞递给了池珉,而后轻声道:“既然侯爷还有要事在身,那南枝便不留了。”
话音刚落。
便听见头顶处,传来了男人闷闷的声音,“方才,大家都在。”
美眸微垂,纤长的玉指轻轻的攥着那把藏青色的油伞上落下的雪点子,白色和青色融合,有些别样的美。
她的气质也清淡又温婉。
南枝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池珉是想留下来的,但是大家都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女眷开口留他,而且还是快要入夜了。
若是真的留了,倒显得南枝不检点,池珉不懂事了。
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有些愚昧了。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而后将手中的这把藏青色的油伞双手递给了池珉,“雪天路滑,早些归家。”
雪天路滑,早些归家。
池珉在心口又默默的念了一次这句话,心口微动。
以前不甚明白,为何南均恒下了朝每次都那么归家心切,亦不理解为何皇上到现在都不愿立后,虽说他后院也无人,但是毕竟身处的位置不同,他只是一个侯爷,随时可罢官云游四方,可皇上不同,他必须为皇家开枝散叶。
但是如今听见这八字。
他的心口却是前所未有的炙热,尽管内心暗流涌动,可表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旋即道:“还有两日。”
还在懊恼方才不该当着爹爹娘亲的面那么冲动的说出留他的话,脸上亦有些热意,有些走神的南枝轻轻的“啊”了声,旋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所谓的还有两日是什么意思。
还有两日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指婚的时候总觉得下个月的日子有些遥远,可真到了即将大婚的日子,她又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夜里,南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她记忆里,对死后的事情印象似乎不是太深刻,但是她倒是有些对未知的日子有些忐忑。
池珉的性子,虽说目前他没有凶过她,可外界的传闻,她听了不少。
心中说到底还是有些恐惧的,毕竟两人说到底也没有真正的相处过,面对未知的事情,南枝显然有些烦躁,后知后觉那日在永乐宫的行为太过于冲动,可那时候的情况下,除了那样,貌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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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太皇太后从宫里让人传话,说是请南枝进宫一趟。
南枝以为就像往常一样,坐上将军府的马车去,可没想到一出去大门口便瞧见了宫里的御用马车停在了门口。
前前后后的队伍,声势有些大。
陈书湘送南枝上了马车,而后攥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太皇太后对你实在是没话说,如今这阵仗,是她老人家护着你呢。”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向了皇宫,车内,南枝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脑海里都是母亲的话。
明日就是大婚了,太皇太后这一举动,明显是在告诉大家,南枝是她的心肝宝贝。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使得南枝的鼻尖蓦然一酸。
因皇宫内不可坐马车,南枝到了小门便换了轿撵,一群宫人随后,身侧有人举着伞。
去寿远宫的路必须经过御花园,如今这个时辰,正是许多嫔妃们从太后那请安出来。
于是都看见了坐在轿撵上的南枝。
这个阵仗,还以为是皇后出宫呢,的确不是她们大惊小怪,后宫嫔妃那么多,可谁都没资格坐轿撵。
坐轿辇的人,分两种,地位高的,亦或者盛宠在身的。
可后宫没有皇后,亦没有一个嫔妃受过恩宠。
再者,太后出来都没有坐轿撵,进宫那么久以来,也就一个南枝那么嚣张了。
可南枝也不是高调的人。
她如今坐上轿撵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再者那么深厚的雪,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一不小心shi了小腿,染了风寒可不吉利了。
多多少少能听见她们议论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不免有些呱噪。
南枝坐着轿撵去了寿远宫。
身影刚晃到转角处时,一个穿着白色襦裙,生的标志的女人便问道:“这是谁呀?”
嫔妃们瞧见开口问话的人,于是脸上都带着讨好,争先恐后的替她解惑。
“这是南将军的女儿,南枝小姐,”一嫔妃道:“也是太皇太后的心肝。”
这话一出,有些人浅笑,有些人则艳羡的看着南枝离开的背影。
而白衣女子则面露笑意,道:“原来是她啊。”
“周姑娘认识?”
“听太后偶然提起过,”周玥说完,转身便进了太后的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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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远宫内。
南枝一边拿着太皇太后新换的汤婆子,一边低声关切的道:“太皇太后,如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