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回了自个星宫,蔺立言被他那句怔了半晌。
天界出了叛徒,盯上三殿下实属正常,可是与他一介闲人有何关系?
当年他受人点化,静心参悟后终于得道,原本一个默默无闻的散仙,登天不久后,Cao着柄同样平平无奇的刀,凭一次天魔交战直迎敌方数位魔将。他的刀讯如雷狂如风,左手配合着掐诀结阵,原本处于下风的局势,竟被他生生挽回了优势。
战后他威风直逼战神,就在众仙等着看一场好戏时,他不仅只求了个闲职,揽了个平徽的封号,且仍住在当初登天后分配的那一偏远小居。那小院落说好听些是星宫,实则连寻常偏殿都不如。
如此一来,关于蔺立言的风言风语终于是歇了下去。虽仍有好事者喜欢拿他同战神比较,但终归掀不起什么浪花。
揉了揉眉心,蔺立言只得宽慰自己,在什么都不清楚之前不可自乱阵脚。
越是迷惘,越该镇静,既不可知彼……
“……便不可再让彼知己。”
蔺立言喃喃自语,而后忽然从思绪中惊醒。
奇怪,这话从哪儿听来的?
是夜。
蔺立言又是从梦中惊醒,他粗喘着气,冷汗流了满身。
……
被打包送上那人的山庄后,我只得熄了反抗的心。算了,学就学吧,反正暂时也回不去家。况且又没人规定我非得学成什么样,每日跟着挥两挥就算是学了。到时候,就直说自己实在是没有学刀的天赋,想来看在老爹的面子上,这位伯伯也不能真拿我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头顶骄阳烈日,黑皮肤越黑。
手拎两大桶水,失心疯越疯。
“池伯伯!我真错了,别罚了行不行!”
扎着马步的腿抖个不停,拎着水桶的手臂也是一刻不停地发颤,我勉强睁开被汗水糊了层层的眼睛,看着站在廊下气定神闲饮茶的男人,向其不断求饶。
天啦噜,这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好歹我也是你亲(拜把子)兄弟的儿子,前脚才刚迈进山庄呢,后脚就被叫来拎水桶扎马步,满打满算,怎么也蹲了快有一个多时辰。
裸露在烈日下的皮肤越发灼热,视线亦随之模糊,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就在手再也握不住要松开的时候,那原本在数十步外远的人不知怎地就出现在了身前,接住了快要倒下去的我。
搀扶住我后,这个小伯伯背对着太阳,在我脸上投下一小片Yin影,谢天谢地,可算是让我终于得了几分Yin凉。
“池……”我强忍下粗口,正要假情假意地谢谢他,哪曾想这人忽然先开了口,“居然连一时辰都坚持不住,白亏了这身肌rou。”
好,谢谢,不热了,心直接过冬了。
不过……这居然连一时辰都没有,不会是故意框人的吧?!你自个看着都细胳膊细腿的又能蹲多久……哎算了,累得不想再反驳了,就算他说我只能撑一盏茶我也认了。
我颤抖着腿,一边手臂搭在他身上借着力,小心翼翼要往前迈步,可我脚还未踏下去,也不知他是嫌我动作慢还是如何,竟然直接弯腰,另一只手绕过我膝弯,直接将我一个八尺高大汉打横抱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先该担心按我俩的身形差距,我会不会把他压折,还是先愤怒我居然被人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抱了起来!
……他居然半点疲态都没有!
“白长了这身肌rou。”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个便宜伯伯和老爹的话,我讶然,随后开始陷入深深的怀疑。
直到背后一软,那人将我放置在了床上,我才算是回过神来。深了几口气,由于体力一下子透支,我缠着被子,愈发感到困倦。
“先去冲个凉再睡……罢了。”
迷迷糊糊间,只见那人拧了方沾水的帕子替我简单擦了擦脸。
“以后要叫我师父。”
……
“亏你还能想得起我呀?”
景信哼了一声,偏头不去看门口拎了坛酒的蔺立言,继续埋头于整理手中草药,“传闻你可是跟三殿下交往甚密,为你俩开的席宴,都能一块翘了,今儿怎么不去找他呢。”。
“仙君消消气消消气,小仙休整好了,第一个就是想着您咧。”蔺立言知道这人只是嘴硬,丝毫不把他那些嘲讽放在心上,大摇大摆直接跨进了屋。“你手底下这么多侍女仆从,也不把这地好好收拾收拾。”绕过散乱各处的瓶瓶罐罐和纸张书画,蔺立言实在不知道该坐哪,又原路绕了回去,直接坐在了廊下。
清风徐徐,庭院中各式不谢之花,长青之草,其他祥瑞景致更是不胜枚举。看着这些珍异繁盛,蔺立言烦闷紧绷的心绪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啧,你也不嫌埋汰?”景信看他来来回回的动作,翻了个白眼,很是嫌弃。犹豫了半晌,长腿一伸,直接踢开碍路的玩意,霹雳哐啷的响声后,景信才终于坐到了蔺立言旁边。
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