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阵阵抽痛,视野晕眩,蔺立言最后只见得焕师眉一皱,便完全晕了过去。
蔺立言喘着粗气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入目雕梁画栋,床边纱幔随风轻飘摇……等等,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
手一撑,蔺立言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这可比自己那破星宫好多了,也不知这是哪。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礼服已被脱去,剩了中衣还穿在身上,可即使如此,他还能从自个身上闻出不少残存的酒味。
他正要下床,忽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出现,撩开了重重叠叠的幔帐。
蔺立言心中一惊,身体不自觉往后缩,眼看失去平衡就要跌回床,那手伸长,稳稳揽住了他。
耳边传来一阵热气。
“我这么吓人吗?你每次见我都是这样咋呼。”
每次?加上这一次连三次都没有好吗!
蔺立言尴尬从他怀中坐开,忍下不悦,“你怎么……”
“像小孩一样……酒量这方面也像。”
看着面前人笑盈盈的脸,深吸口气,蔺立言攥紧了拳。算了,看在这份美貌的份上。
“殿下,我怎会在您的寝宫?宴席那里……”
焕师不应,挽好纱幔后不知从哪变出一身衣装放在旁边,然后自顾自走开,替自己斟茶。
蔺立言无法,也不再多问,只得先穿上了那衣服,还别说,不论是款式亦或颜色,都是自己偏好的,穿着十分舒心。穿戴好后,蔺立言走至焕师身前,行了一礼。
“你啊……究竟是敬我还是,不敬我呢?”
闻言,蔺立言不明所以,抬眸一看,只见总是充满笑意的眼眸里现今好似掺了冰,笑意分毫不达眼底。心神顿时慌乱,蔺立言迅速低头,“平徽知错,请殿下责罚。”
迟迟不见坐上人回应,蔺立言额上落下一滴冷汗,就当气氛跌至冰点之时,眼前又出现那只手。
听着那一声叹息,蔺立言愣了愣,不解抬头,那人虽仍是不悦的模样,却少了方才锐利的寒意。在那人的示意下,他犹豫片刻,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对方手上。
焕师拉他起身,又引他坐到自己身边,待蔺立言坐稳后,焕师不着痕迹捏了捏蔺立言的手,才将人放开。
“我不是那意思,你自个想想,方才你都喊我什么。”焕师边说着,边睨了他一眼,“看来星君是真不愿与我结交。”
“唉,也对,我虽不常住九天,但关于自己的流言多少也都听过,一个放荡无形之人,白占着一个帝子名头罢了,如何能同……”
“不是的!焕、焕师!”
听到那人结结巴巴的一句,焕师执杯的手一顿,眼中思绪瞬间褪去,愕然看着蔺立言。看到焕师这模样,蔺立言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好笑,终于也轮到这家伙也吃瘪一次。
“我也并非是那意思……”蔺立言暗笑一声后,慢吞吞解释道,“再给我些时间,我、我会习惯的。”
焕师身份高贵却远离九天,恣意潇洒,而他蔺立言得道前明也不是古板之人,却一年年久困高天,边瞧不起有些仙神,边慢慢被他们影响。刚开始,只是因不适应与他们往来,便干脆把自己关在小小星宫之中,现在,自己倒成了“难相处”的那一个……
摇摇头,蔺立言拿过焕师一直在摆弄却没饮过一口的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对着焕师一拱手,神色认真。
“是我太过不知好歹,我以茶代酒替你赔个不是,以后殿下于我,便是好友至交。”
焕师一愣,随即笑出了声,连连拍掌,“好,好——咳咳、咳——!”喉头一甜,焕师忽然咳嗽不停,看着他衣袖渐渐漫开的血迹,蔺立言顿时手足无措。
“焕师?”
原本他脸就跟白玉似的,这下好像把原本就些微的血色都咳出来了,整个人愈发没有生气。
蔺立言不敢再做他想,速速抬手结印,想为他传入真气,可手刚伸出,就被对方握住了手。
“不、不可……咳咳……”
他都这般说了,想必是内有隐情,蔺立言不好再动,感受着手腕被焕师越握越用力,知他实在是难忍。蔺立言抬起另一只手,覆上焕师胸膛,仔细探寻他体内状况。
淡金的光芒之中隐隐泛着黑灰,蔺立言皱紧了眉,Cao控着自己一缕灵识,小心探寻。越深入内部,随着光芒炽盛,那丝丝缕缕的黑气愈发明显,虽存在不多,却深深根植于焕师的灵识之海,无法拔除。
甚至若他方才执意不顾阻拦,强行将真气输入他体内,反而会破坏双方现有的微妙的平衡,届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收回手,蔺立言额头也冒了薄薄一层汗,不禁有些后怕。
那几口血咳出后,焕师不再咳得那样狠,他松开蔺立言的手腕,转而包住对方的手,“无事的,不必担心……”
蔺立言听了却无法真的放下心,“怎么可能无事,那些黑气……是魔息吧。”
魔息同被普通魔族的灵气侵染不同,魔息来源于魔族的呼吸,即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