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好了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喝咖啡,我下午准备逃课啦!”
“我得和你道歉,昨晚说去机场接你时,我都没想过要逃下午的课呢。你不会因为这个和我生气的吧?”
小姑娘雀跃着,甚至放弃了矜持,在电话里和他说:“我要先去画室,见妈妈可能会聊很久,到时候要晚一点约你啦,但我真的超——想——你——”
如果张琼是黄茂康说的那样,连女儿去国外都懒得应付陪伴。
那这次见面,黄栌会不会知道某些真相……
“抱歉康哥,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啊,去吧去吧,我也需要平复一下情绪。”
孟宴礼拿着手机,走出包厢。
他给黄栌拨了电话,那边迟迟没人接。
孟宴礼以前有个习惯,拨电话从来不拨第二遍。
他认为,对方看见一个未接来电和看见两个未接来电,是一样的,该回的总会回。
但这次,孟宴礼没遵循自己以往的惯例,拨了第二通。
电话被人接起,是一个懒洋洋的男生:“喂?找黄栌的吧,她手机落在画室了。”
“好,谢谢。”
电话那端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孟宴礼没再听,直接挂断,很失礼,匆匆告别黄茂康,也很失礼。
但他顾不上这么多,开车赶向黄栌的学校。
孟宴礼知道,如果是和妈妈一起喝咖啡,哪怕黄栌抱怨过学校门口那家咖啡厅好贵,仗着环境好每学期都涨价,也还是会去那家。
绕过交通不便的道路,他一路把车开到咖啡厅门口。
这是一个还算晴朗的下午,很巧,他的车子还未熄火,就看见了黄栌的身影。
没有张琼,只有她一个人。
黄栌手里拎着她那条米白色的格子围巾,垂着头,看上去有点孤单,也有点难过。
外面很冷,但她羽绒服的拉锁没有拉,露出里面的白色羊毛连衣裙。
迈下台阶时,她抬手揉了揉已经红肿的眼睛,很明显是哭过。
孟宴礼眉心紧蹙:“黄栌。”
黄栌脚步顿住,在下午三点半的阳光中,眯了眼睛,逆光看过来。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儿揉了两下眼。
在孟宴礼摔上车门,大步走过去时,黄栌才鼻子一皱,像只没学会飞行的挫败鸟儿,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她把头埋进孟宴礼胸口:“孟宴礼,你怎么在呀。我刚才,就在我出来之前,我还想你来着……”
车子没熄火,开着暖风。
孟宴礼陪黄栌坐在后排座位上,她没闹,羽绒服脱了抱在怀里,很安静地流着眼泪。
孟宴礼从小身边就一个弟弟,孟政一又是个皮猴子,出去玩把腿摔断了也不会哭,只会惊恐地问他,“完了哥,我以后不能踢足球了!”
所以他不大会哄女孩子,只能帮她擦掉不断流出来的眼泪。
“我也、我也不是非得哭的。”
黄栌努力稳着话音,看样子十分抱歉,“我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等我一下就好了,我不再想那些事时就不会哭了。再等我一下,我调整好了晚上请你吃饭,欢迎你回来……”
傻姑娘。
受了伤就哭出来,不用这样的。
孟宴礼揉着她的头发:“哭吧,别忍着。”
黄栌抽抽噎噎,像是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那我可能会哭很久,我不想哭了,明天眼睛会肿,脸也会肿,会变成丑八怪。明明你走的这些天,我还瘦了一点呢。一直也没问你,是不是喜欢像叶烨那种,瘦瘦的女孩……”
太难不心疼了。
孟宴礼把手覆在她后颈上,凑过去,浅吻住她那张故作坚强到,已经开始有些胡言乱语的唇。
“不喜欢,只喜欢你。”
第39章 陪伴
空调风吹着, 车子里暖融融的。
黄栌在孟宴礼垂头吻她时,下意识闭眼,之前含在眼眶里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被他温柔地用指腹抹掉。
孟宴礼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像我把你欺负哭了似的。”
这个吻短暂地分了黄栌的神,心里那些委屈难过,奇迹般地稍稍散了些。
她没再一直哭了, 孟宴礼却惦记着她说哭多了眼睛会肿的话, 去咖啡店买了冰袋, 帮她敷眼睛。
外面起风了,行人们纷纷裹紧衣襟,低着头快步行走;叶片所剩无几的树梢, 也随风晃动。
车窗隔绝了那份寒冷,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黄栌熟悉的味道,植物朴素的清香随暖风拂面, 令人无比安心。
如果走出咖啡厅时, 孟宴礼不在,她该怎么办?
幸好他及时来了。
黄栌想到青漓那些掠过海面的飞鸟, 她此刻就像那些鸟儿,终于找到了可栖息的礁石,落上去,任海浪再大,也不惊惧。
换做是以前,黄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