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道:“我在魔域见到了一个乐池,那个乐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而且,不像是装的,要么,她是假的,我在九重天上见到的是真的;要么,她是真的,九重天那个是假的。”
妖姬:“那想必,魔域这个是假的吧?”
花兮笑yinyin道:“从前我就觉得奇怪,为何萧九辰身为仙君,却作出把人剜成白骨这种极为残忍的事情,而且九重天无一人提出异议。更尤其,乐池不仅知道,还觉得天经地义,津津乐道,说起来满脸期待,仿佛非常希望我也被剜成白骨似的。”
妖姬:“……没有的事。”
花兮道:“所以唯一的可能,萧九辰并非以桃源仙君身份做出生剜白骨之事,而是以红莲魔尊的身份,这样就合情合理,顺理成章,而乐池之所以知道,乃是因为她本就是魔尊的副手,她亲眼目睹了当年的场景,很想再看一次。可惜未能如愿。”
妖姬的脸色煞白:“天下能披皮伪装之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花兮道:“但,能被小浣熊千万红线穿身不死,甚至不流一滴血,还能如常说笑的人,除非她压根就没血没rou,是骷髅之身,否则实在很难解释吧?当时你被两根筷子穿身却面不改色,皮rou破损却毫无痛苦之情,我隐约觉得眼熟,现在总算想起来何时何地见过了!”
妖姬:“……小*T 浣熊又是谁?”
“这不重要,”花兮摆摆手,“当时我还很纳闷,三清殿的令牌你从不挂在身上,不得不逼得去偷琅轩的令牌。现在想来,你应当是藏在肚皮底下,我怎么也不可能找到的。至于你为什么总说辟谷不肯吃我做的东西……应当是没有皮rou,就算吃了,也会漏出去吧。”
妖姬:“……”
“我重生醒来,见到的两个人,乐池和琅轩,竟然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一个便是你,魔尊副手千面妖姬,另一个便是魔尊本人,萧九辰。”
花兮盖棺定论,笑得狡黠可爱:“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与其狡辩,不如说说,为何真正的乐池仙官,会身在魔域?”
妖姬看了她很久,终于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她跟着尊上数百年,如影随形,时间久了再完美的谎言也会出现漏洞。她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来,魔尊和仙君或为同一人。当时,我极力劝说尊上杀了她,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但尊上心软,留了她一条命,将她带到魔域,任她自由行事,只是要她绝不可对人说出自己的身份而已。”
花兮道:“难怪她绝不承认自己是乐池。”
妖姬咬牙道:“我早知道,乐池不死,迟早会惹出麻烦,就算不杀了她,也该把她囚禁起来,断不能放她到处乱跑。现在好了,麻烦来了,找上我了。”
花兮摇摇头:“萧九辰绝不会杀了她,更不会囚禁她……他永远不会囚禁任何人。”
若是这个人活着,会带来麻烦,他想必也会为了让她活下去,而承担这个麻烦。
不论他是仙君,还是魔尊。
他都是萧九辰。
妖姬继续道:“少了个乐池,就少了个能打掩护的仙官,尊上觉得再换一个人,也瞒不长久,索性让我披皮,顶了乐池的位置。”
“所以,我总觉得三清殿空旷,原来,当真是空的。”花兮喃喃道。
琅轩是他自己,乐池早就不是从前的乐池,寝殿死气沉沉,是因为那里早已是一片空城。
桃源仙君的名号说出去,仙气缭绕,何其动听,但他身居仙位,放眼望去,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他床前的桃木枯枝,从来都没有开过。
哪里来的桃源二字。
萧九辰他,在三清殿当仙君的时候……会觉得孤独么?
他修为已经深到花兮看不透的地步,在天界贵为仙君,在魔界无人不从,手握两界大权,天道魔道兼并,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有杀不掉的人,宛如立在终年积雪的高岭之巅,垂眼只见皑皑白雪落满红尘。
他本该过得很好。
可是,他为什么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放心,”花兮道,“事情都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萧九辰他不会怪罪你,一切有我担着就是了。”
妖姬闻言轻笑,那声笑把她拉回了现实:“你真的什么都猜到了吗?”
花兮疑惑挑眉:“有哪里*T 不对?”
妖姬轻轻指着心口,俯身贴近她耳侧,吐气如兰:“你有没有想过,我身为魅妖,又不是白骨Jing,为何曾经有血有rou,如今却空有一具白骨。”
犹如惊雷炸响,晴天霹雳,刷的劈过花兮的脑海。
“不不不不不会吧?!”花兮结巴道,吓得后退半步,“难道那个,被萧九辰剜成白骨的人……就是你!!!”
妖姬莞尔一笑,青葱指尖撩起她的发梢,叼在齿尖,指尖暧昧地勾过她的后脑,唇瓣贴着她的侧脸呢喃:“小妹妹,你还是惊慌起来的样子更可爱,让人忍不住想……”
她表情一僵,跺脚道,“该死,不能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