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邪咬着后牙:“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花兮沉默地看着血泊里的小浣熊,觉得他心里可能没数。
花兮想了想道:“蛊尾,你所谓的恩师用你哥哥的死来骗你,驱使你,利用你,你还有什么必要帮他隐瞒?!”
小浣熊漆黑的眼珠缓缓转了转,盯着她,泪水像泉涌一样滚滚落进红棕色的绒毛里。
花兮:“……”
怎么动不动就哭,他难不成是个哭包。
那小浣熊哭起来嘤嘤嘤的,伤得太重,每说一个字都在咽血。
他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谁……他用通讯令牌和我联系,从来没有*T 露过真身。”
“那你也没有怀疑过他?!”
“我……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从前是哥哥庇护我,保护我,他杀死那些想杀死我的人,告诉所有人我是他弟弟。他死了以后,在罗刹妖谷这鬼地方,我根本活不过三个月。结果,是恩师找到了我,他说从前他教过哥哥,现在他愿意教我……”
“他教我自保的法术,教我用红线罗网,教我驱使鬼火蜂,教我掌控妖尸,教我一步步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变成如今的左护法……”
摩邪冷笑了一声。
“他为什么要骗我,我身上,一无是处,什么都没有。他从来没有害过我……但他骗了我,从一开始就……”
小浣熊突然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汩汩鲜血从嘴角留下。
如此看来,那“恩师”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和对人心独到的把控,能看出当年废物资质的小浣熊身上的潜力,还能在蝎王死后三万年如一日地帮助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绝非目光短浅之人。
三万年前,那人就觊觎她身上的半副妖骨,结果她沉进了弱水,尸骨无存,别说是妖骨,就连一根发丝也没留下。
三万年后,那人第一时间知道她复活的消息,依然不死心,用三万年前就布好的棋子,卷土重来。
如果不是摩邪绝无可能被他收买,想必今日杀她取骨的就是摩邪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能耐如此之大?!
摩邪弯腰,从小浣熊身上搜出了那通讯令牌,皱眉道:“和这令牌相连的另一方已经烧毁。那人对这洞里的事情了如指掌……蛊尾失败以后,他第一时间就切断了所有痕迹。”
花兮垂眸看着小浣熊:“……你已经是个弃子了。”
“小神女!小神女!”一个焦急的声音伴随着铃铛的轻响从洞口传来,夹杂着“嗷呜嗷呜”和“小姑nainai——”的喊声。
花兮回头看去,小青踩着细长的高跟飞奔过来,满眼都是焦急,眼眶微红。
小白四足生风,跑过来嗅了嗅她受伤的手腕,用下巴磨蹭她的头顶,使劲地舔她的头发。
稚京跑得最慢,跑到一半跑不动了,撑着膝盖哼哧哼哧道:“等……等等我啊,关爱一下儿童。”
“地上怎么这么多血?您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小青颤声道,紧紧盯着她被包起来的手腕,“伤着手了?伤得重吗?疼吗?”
“一点点。”花兮轻描淡写道,“地上的血不是我的,我的血……被喝完了,不剩了。”
小青:“?”
小青啥也没听懂,就捧着她的手腕掉眼泪:“怎么过了这么久,受伤的还是您。”
花兮本来觉得还能忍,一看别人哭,自己鼻尖红红地也要哭出来了。
稚京颠颠地跑过来,难得像个有良心的孙子,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青色的糖,递给小青嘴边道:“小青姐姐,你不要哭了,我给你吃糖。”
小青道了谢,吃下去*T 了。
花兮哽咽着伸出手:“我的呢?”
稚京警惕地捂着荷包:“糖是给姐姐吃的,你又没哭!”
花兮本来也忍疼忍了很久了,眼泪说掉就掉:“你个小白眼狼,拜托,挨刀子的是我好吗?”
稚京:“我就一颗糖!”
小青脸色尴尬起来,像是没料到花兮也想吃糖,低声道“早知我就不吃了”,一边慌里慌张给她擦泪,一边摸索了浑身上下,半点吃的也没掏出来。
花兮按住了她,破涕为笑:“我不是真的要吃。”
稚京扭着小屁股又跑去摩邪那边,不怕死地伸头去看:“哇!小浣熊!我想养他!”
花兮走过去,按住摩邪想杀人的手,将蛊尾从地上提起来:“他没个几百年,都修不成人形,现在最多就是一只灵智开化的小浣熊,却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恩师’的人。我想留着他。”
摩邪按了按指节,眼神压抑地瞥过来,低声道:“随你。”
花兮随手从手腕上抹了点没干涸的血,点在蛊尾眉心,道:“你永远不会把我的血迹除去,永远听从我的吩咐,永远不会伤害我,并且帮助我找到你口中的恩师,你愿意么?”
小浣熊缓缓抬眼,嗓音沙哑:“不仅是帮你找到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