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云间]地下停车场,我碰到了阿升。
他似乎正要出去,看到我的时候脚步微顿,脸上有些诧异,“蓉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说过来看看。
他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出去了,就跟在我身后。我走一步,他跟一步,一路跟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问他,“最近没什么事吧?”
阿升应着,说还行,“严总吩咐了,让咱们该干嘛干嘛,如果有人来找麻烦就给他打电话。”
我嗯了声,继而走到办公椅坐下,随手将包扔在一边,摸出烟盒,点了根烟,“你知道严筠的父亲严温硕吗?”
阿升一愣,说知道,“以前在报纸上见过,挺牛/逼的,不过他不是已经退居二线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严温硕今天找我了。
阿升闻言又是一愣,“他找你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他让我跟严筠分手。”
阿升顿时傻了。
他绕过桌子扯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急急地问:“那你怎么说?”
我瞧着他,平和道:“还能怎么说,不想分。”
阿升立刻给我竖了下大拇指,“干得漂亮!”
我苦笑摇了摇头,又问阿升,“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依赖严筠了?”
阿升怔了下,问我,“怎么这么说?”
我没吭声。
阿升想了想,对我道:“我觉得,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就没必要讨论谁太依赖谁。你们都在一起了,依赖一下又能怎么着?”
我说:“如果有一天分开了呢?”
阿升顿时白我一眼,“你分开干啥?像严总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捡个宝,你还得扔了啊?”
我垂眸沉默着。
阿升继而道:“别的我是不知道,但你这脾气性格我是知道的。你在外人面前就总想撑个大姐大的气场出*T 来,就唯独在严总面前,你才像个小姑娘。”
我怔了下,问他是吗?
阿升说那当然,“你要是不信就问问梁顺他们,大家看的可清楚了。”
我一时无言。
这一停顿的时间,楼下忽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响。
我抬眼皮略过宽大的落地窗扫过去。雨幕里,在对面[梦回]的正门口,乌泱泱地一片,有几辆黑色奔驰,还有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
我那堪堪平和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
我微微眯了下眼,问阿升,“那些是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阿升也跟着我看出窗外,只一眼,就对我道:“Charlie Lau,美籍华侨。据说前天刚刚回国,周舜臣已经跟他搭上线,准备拉他投资西郊房地产的那块地。”
我蹙眉,“西郊房地产的那块地不是因为火/灾被暂时封了吗?”
阿升伸手做了个拈/钞/票的动作,“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默了半晌,“知道周舜臣想拉那个Charlie Lau做什么项目吗?”
阿升摸了摸下巴,思量着说:“听小道消息,好像是要弄什么购物中心。”
我挑眉,“购物中心?”
阿升说是。
我便没再吭声。
我又向窗外看了一眼,西装革履的男人们都已经走进了[梦回],门外只剩了一排黑色奔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目。
我继而收回目光,沉默着。
阿升见我情绪不对,问我怎么?
我想起周舜臣心里便仿佛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我继而深呼吸一口,伸手抹了下眼睛,“没事,可能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阿升有些担心,问我:“蓉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我说完这话便起身,然后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一路驱车回家,心里烦躁极了。
虽然理性告诉我要冷静,但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沉着。
我继而将车窗落下少许,外面的风雨瞬间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灌进来,冷冽冰寒。
我在这份清冷中平静了几分,心里的那份郁气也随之消减了些许。
我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多,进门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两个行李箱。
保姆走出来迎我。
我顺手指了指那两个行李箱问她,“谁的?”
保姆笑说:“是严先生的,这会儿正在卧室呢。”
我顿时一头雾水。
保姆赶紧补了一句,“严先生说,以后要住在这里。”
我微怔,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
保姆立刻重复了一遍,“严先生说,他以后要住在这里。”
我片刻沉默,继而大步向二楼卧室走去。
卧室的房门没关,我走到门口时,驻足静默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