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着温暖的火苗,姜玉微的手渐渐暖和起来,唇也恢复了点血色。
“星辞,谢谢你,这一路要不是你,我只怕都死了十次了。”
星辞拨弄篝火的手一顿,耳根微红:“公主严重了,保护你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更可况当初慕容家获罪,若非公主求情,我早就死了。”
听他提起往事,姜玉微唇畔一弯,目光悠远起来。
“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保护我却受尽劳苦,算起来还是我占来便宜。”
星辞的父亲曾是燕国右相,可他却勾结藩王谋反篡位,Yin谋败露后,慕容家全族获罪,除了星辞因为她求情保得一命,其余人等不是问斩便是流放。
而她之所以救星辞,是因为那年赛马大会,很多王孙公子为了讨好她,故意相让,只有星辞非得与她比个高低,最后还赢了她。
当时她眉头一蹙,不悦道:“你竟敢跑到本公主前头?”
星辞看了她一眼,神情倔强:“你是公主又如何,赛马讲究的是马术,又不是身份高低。”
见他这般耿直,姜玉微倒对他生出一丝欣赏,笑道:“本公主倒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率真的人了,你是哪家的公子?”
星辞怔了怔,道:“我是右相慕容承的长子,慕容星辞。”
“慕容星辞是吗?本公主记住你了!”
姜玉微明媚一笑,扬鞭而去。
回去之后,她立即找人打探,才知道星辞是慕容承与第一任妻子所生,他娘死后,慕容承立即纳了续弦,不到半年就生了次子。从那之后,亲爹变成后爹,他在相府成了一个“孤儿”。
几年后,他得知生母是被后娘下毒暗害的,一怒之下,ge了后娘的nao袋,放在她坟前。
慕容承大怒,差点杀了他,后经族人劝阻,才免他一死,但即便如此,也被他扔到牢里做了整整一年苦工。之后,父子俩反目成仇,成了最憎恨彼此的人。
也是因此,姜玉微断定他与慕容家谋反一事无关,才求父皇饶他一命,并让他做了姜重楼的护卫。
看着火光中皎若明玉的容颜,星辞眸里闪过一层暗涌:“于公主是举手之劳,于属下却是活命之恩,纵然百死也难报万一。”
姜玉微眸光一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小事,哪就这么严重了,好了,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嗯。”星辞看了看肩膀上的手,眸光深沉。
于是,二人便靠在篝火旁睡觉。
许久后,姜玉微的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又置身在刀山血海中,宋观在远处厮杀,她万分焦急地跑过去,可他满脸冰冷,一把甩开她:“这是战场,你来添什么乱!”
刹那间,她胸口一阵揪痛,整个人如同跌入寒冰地狱,不停地下沉,落到实处时,蓦然转醒。
眼前火光灼灼,依旧是在寒冷的山洞里,星辞躺在地上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
她一惊,连忙凑到跟前,却见他嘴唇发紫,满脸冷汗,后背处一片暗红。
是血!
“星辞,快醒醒!”姜玉微脸色骤变,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
星辞这才睁眼,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受了点伤。”
“什么一点伤,你都中毒了,都怪我,怎么粗心,连你受伤了都不知道。”
女子眼眶一红,声音带了点哭腔。
见她这般自责,星辞拍了怕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的,一点毒没事的,我逼一逼就好了。”
“你骗我,你要是逼的出来还会这样吗?”
姜玉微鼻尖发酸,眼里蓄起一汪泪水,想了想,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凑上去准备吸du血。
星辞大惊,连忙拦住:“公主,万万不可!”
“什么不可!我是公主,你得听我的!”
她脸色一板,将他往前一按,开始吸.du血。
望着她焦急的样子,星辞眸里一红,手也缓缓收紧。
吐了几口毒血之后,他的血依然呈暗紫色。
姜玉微心头一凛,知道毒素必定已涌入血脉,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走,回军营!”她当机立断,拉起星辞就往军营去。
星辞却不肯走:“我没事的,一点余毒,我能料理。”
姜玉微性子高傲,他不想她因此受委屈。
“料理什么呀,你都这样了,跟我回去!”
姜玉微黛眉一皱,强把她拉到洞外,扶上马背,一同赶回营地。
“军医,快请军医!”她冲进宋观的帐篷,大喊。
宋观正准备歇下,见她扶着星辞满脸焦急,神色骤冷:“本王说过,走了就不要回来。”
“你没看到星辞中毒了吗?”姜玉微面上一沉。
“看到了又如何,他是你的护卫,与本王无关,想救他,另请高明吧。”
“宋观,你有没有一点人性,这里荒郊野岭的,你让我去哪里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