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大人是忘记自己先前承诺过什么吗,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旁的不要多嘴。”
那人的神色看不清楚,牧时却觉遍体生寒,腹内就没了言语。
萧廷琰沉yin了一会。忽地出声道:“本王听说那沈先奕和那黎老王爷的儿子,黎王世子素有过节?”
那牧时听到后有些不明所以,又不住的惊诧,王爷日理万机却还记得这些小事,却不知道其用意何在。
心下惊讶,牧时还是搜肠刮肚地努力回想,终于寻出了些有关此事的细枝末节。
他斟酌了一会,便答道:“确有此事,应是月前,两人在一间古董店内相逢,均是看中了一方白玉螭凤云纹壁玉佩,”
“只是两人都不肯相让,那黎王世子旁的都不行,倒将他父王的炮仗似的脾性遗传了个十成十,而那沈先奕也是横向霸道惯了,只有被人奉承巴结的份,哪有敢和他明抢的人,于是两人就打了起来,那玉佩最后还是被那沈先奕夺去了……”
萧廷琰顿了一顿就道:“那黎王世子岂肯罢休?”
“当然不肯,听说时常搁后院咒骂,咒那沈先奕不得好死,还扬言要砍了那纨绔的双手,如此这般,皆因那沈先奕在混乱中,推了那世子一把,就将他推下了阶梯,伤着了腿,在家将养月余才好。”
萧廷琰那段时间蛰伏在家倒是听过这件事,那段时间,两家关系紧张,风声鹤唳,他还以为这黎老王爷要朝着那大将军发难,届时就有好戏看了,但未承想,这事竟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当时那大将军听说过此事后,拿过一旁的方天画戟就将沈先奕的腿给打断了,在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一向目中无人的大将军肯软下身段,请求宽宥,甚至不惜将小儿子的腿打折。
那段时间众人无不津津乐道,这大将军为何会对黎王一家如此重视。
他家小儿子沈先奕不知造了多少孽,残害了多少官宦子弟,先前怎么没见他屈尊纡贵地赔礼道歉,如此却亲自上门态度诚恳几近底下。
众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老王爷啊身份可不一般,代表着萧氏宗室们,他大将军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欺压皇室吧。
当然这只是表面原因,还有个深层原因那就是,这老王爷先前在岭南一带带过兵,很受士兵们拥戴,虽说之前倒也归还了虎符,可真就是一干将领们的心之所向。
要说他们是拥戴着御座上坐着的面目模糊的皇帝,还是一向积威慎重的老王爷,那可真是不好说……
萧廷琰拉回逐渐远去的思绪,那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打开了,竟还真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先下不正正逮了个背黑锅的。
心下如此作想,他就又问道:“那玉佩现下在何处?”
牧时脸上犹豫了下,就道:“那沈先奕原本就不甚喜欢那玉佩,只不过想与那世子一较长短,于是就出手争夺,”
“当日赢回那玉佩后,听人说是随手就赏给了他府中的一名姬妾。
那世子在府中听闻后,自然是怒不可遏,说那沈先奕有心折辱……”
萧廷琰知道此后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开口打断,朗声一笑道:“若不是自家老爹拦着,那黎王世子早就打入了将军府。”
之后这些事萧廷琰已经了然,于是就道:“你可有法子拿到那玉佩?”
牧时沉yin了一下就道:“难也是不难,却也不知道王爷要那玉佩有何用?”
萧廷琰转身在房中踱着步,长睫盖住了眼中的诸多算计,半晌后他才道:“你取得玉佩之后,就差人包裹好,并配上其他奇珍异宝,悄悄送到黎王府上,就说是沈先奕前来赔罪。”
牧时心下有些不解,但还是领了命。
……
此事若是成功,不禁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也可离间他们二人,在里面埋下祸端,现在就可浑水摸鱼,坐山观虎斗了。
萧廷琰只觉身心舒畅,摩拳擦掌,哪还有方才的愁云惨谈,眼看着一旁的牧时一脸的若有所思,他便出声点拨了几句。
听得此话,那牧时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下惊惧。
竟是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个替罪羊,由那黎王来承受沈大将军的滔天怒火,那火却是烧不到誉王府上了。
牧时的心里又是敬佩,又是害怕,不知谁那么倒霉做了王爷的仇人,要被他那么冷血算计。
当下就觉得齿冷。
只是心下越是惊涛骇浪,那表面却还是看不出什么来,牧时不敢抬眼,微微垂下眼皮,神色恭顺道:“微臣并不负王爷所托。”
良久之后,他才忽觉身上的威压渐渐散开,牧时就松了口气,趁着那人转身之际就拭了拭汗。
萧廷琰随意的摆了摆手,牧时一只手擎着剑,慢慢倒退着,等到了殿门处,才转身回转过身子。
等出来后,被外间的风一吹,牧时才渐渐清醒。
忽想起了那人的手段,不觉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牧时也不敢耽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