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先奕抱怨完后,却不甘心地望了一眼萧振玉离去的方向。
眼睛转了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他哀哀地喊痛,待吸引了牧时的注意后却又说:“牧大人啊,本官膝盖疼的紧,不如抄了小道尽快出了这南苑,我也好早些出宫延医问药啊。”
牧时也想早些甩掉这烫手山芋,只管说道:“那沈大人带路吧。”
沈先奕连忙应了声,于是带着牧时就走过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到尽头,两人便抚开眼前花枝,抄上了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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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芫回过头就见有个顶盔贯甲,腰间佩剑的年轻男子扶起了先前那无礼之人,没入了花枝掩映处。
萧振玉见身后悄无声息,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没在追赶过来,却仍未见松懈,只是转过头来吩咐青芫快些走,因着这南苑出口只有一个,就怕碰上了又引发诸多风波。
等拐上出园子里的鹅卵石小径,看到出口处空荡荡的没人,萧振玉这才松了口气,就对着一旁神情紧张的青芫说道:“应当是没事了,我们快些出……”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青芫神色古怪,萧振玉的心猛地一沉,后头一看,只见对面假山后绕出了两个人来。
因着距离很近,也躲避不开了,萧振玉只好硬着头皮地朝前走去。
那沈先奕虽腿脚不便,可看到萧振玉后立刻面有得色,引着那牧时就要跳将过去。
一旁的牧时自然是看到了那不远处的主仆二人,登时便浑身一震,视线一转在看到身侧之人脸上的jian笑,顷刻间就明白了这人先前所说的走小路是未哪般。
顷刻间脸就沉了下来,心知到底是自己一时松懈,才至于被那沈先奕所欺瞒,但是有些对不住公主,让那公主受惊了。
牧时便有些自责,他抬眼看去,就看到路的尽头里面带踯躅的公主,穿了一系柳芽织锦绉纱团花衫儿,罗裙八幅,似盈盈秋水裁成,又束着淡色的丝绦,上面还结着佩环。
此刻正面带踌躇,咬着唇儿低头真真是那娇态横生,眉目生春。
原来真是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牧时正愣神间,没留意身侧的沈先奕竟像游鱼一般窜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公主,牧时心中一紧,忙提步上前,眼看着那沈先奕火急火燎地就要探身前去,他遂顾不得什么,只一掌便扣住了那沈先奕的肩膀,让他往后带了带。
自己叉身上前,挡住了那沈先奕的视线,而后朝着萧振玉正拱出手弯腰,恭敬下拜道:“微臣有罪,冲撞了公主大驾,还望公主恕罪。”
萧振玉一愣,正待说什么时,那视线却向后一转,面露惊讶。
那沈先奕原本不设防,现下被那牧时向后一拽,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超后跌去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身□□磕到石板上的声音,以及一声痛呼。
萧振玉收回视线,才发现眼前的人见她许久未说话,还在原地拱着手。
“起来吧。”语气里竟含着一丝笑意。
牧时的心一动,他慢慢直起身子,恰逢此刻萧振玉探身去扶,猝不及防地两人差点挨到一处去。
不期然就撞入了对方的一双笑眼里。
两人俱都是一愣,牧时反应过来后俊脸微红,便后退了几步。
对面的萧振玉也是一愣,方才见这位青年下拜迟迟不起身,正要探身去扶,可没想到他却突然直起了身子。
两人就对视上了,可没等萧振玉反应过来,对面的青年却跳将回去,一副如临大敌,视她为洪水猛兽的模样。
未曾被人如此嫌弃过的萧振玉倒有些新鲜,她压下唇角的一抹笑意,关怀地看了一眼脚下躺倒的沈先奕。
“沈大人没事吧?”
沈大人当然有事,只不过是磕晕了说不了话。
牧时好像这才发现脚下还躺着一个人,惊讶道:“沈大人怎么如此不小心?”
萧振玉知道面前这小将军是故意的,她也不拆穿只默默看着,心中只觉畅快。
她不欲在此浪费时间了,恐节外生枝,于是道谢后就要走。
那牧时听后一愣,此时已不敢再看对面那人,避了避身:“微臣不敢,恭送公主。”
说完又是一个长揖。
萧振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只剩下身后的青芫还愣愣看着。
牧时抬头一看,却发现公主早已走了,只留下身边一个小宫女正愣愣地看着他。
他心中生疑,可还是秉承着好性,朝那小宫女颌了颌首,那如玉的面庞映着身后朝阳熠熠生辉。
不知怎地,青芫忽地就红了脸。
前方的萧振玉察觉到身侧之人没跟上来,于是就轻唤了一声。
青芫忙应了一声,跟了上去扶住了自家公主。
可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去看,就见那浓眉大眼的小将军挑起脚尖,轻踢了下仰躺在地的沈先奕。
青芫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