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不远处的洛比托一眼。他正注视着阿莉尔,神色停在那一瞬间,让阿莉尔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即将出口的话语。
不过这样的思绪只是一瞬间,周围的景象一下子扭曲了起来, 彻底将她包裹了进去。
她眼前那昏暗的城堡走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纱般的黑暗, 她下意识地在眼前挥了挥,就好像擦去了玻璃上的灰尘一样, 那些黑暗也随之散去。
她眼前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而且还有些眼熟。
阿莉尔绕着自己所在的这个空间转了一圈, 才最终确定下来这确实是那间熟悉的塔楼房间。
看细节不难猜测出来, 只是这显然不是她之前见过的那间,不管是从看起来年岁还没那么久远的门窗还是从里面的陈设看来,这座房间所表现出来的时间都在比她更早的时间节点上。
也许是数百前之前。
她走动着观察着环境。
房间的窗户看起来还没有完全腐坏,有几个缺口像是外力撞击造成的,而不是时间,而角落里还有一堆稻草,看痕迹像是有人曾经窝在上面过夜一样。
她绕着走了一圈,直到站在紧闭的门口处才停下脚步。
之前她来这儿的时候,房门都是无锁的,她低头看着门把手上的锁头,试探性的伸手推了推。
推不开……
所以说,现在她是被锁在这里了?
阿莉尔转身回到窗户边上尝试了一下,发现看似敞开着的窗户,外面不出意料地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止着她离开。
看来她暂时只能待在这里了。
而且……
抬起手,她看着这双要白嫩许多的柔荑,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现在恐怕用的是当初的公爵夫人费南的身体。
这可和她以为的CG不太一样呢。
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她对于身体的掌控权一下子就消失了,站在原地的变回了当年那个被锁在城堡一角的女人。
她垂着脑袋,阿莉尔感受不到这具身体的表情或是情绪,她只是沉默着走向那个角落,伸手在稻草堆里波拉着什么。
很快,阿莉尔感觉到那双柔嫩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有着令她毛骨悚然的柔嫩冰冷的触感。
费南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放轻柔了许多,轻轻地拨开稻草,将深处的那“东西”拿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实体,阿莉尔觉得自己的呼吸一定都暂停了。
——那是一个双眼紧闭,身体布满了青紫痕迹的婴儿!
她甚至分辨不出来那婴儿到底是否还活着。
费南将婴儿搂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盯着婴儿的小脸看了半晌,而阿莉尔则根本分辨不出来她目光中的情绪。
半晌,费南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婴儿的额头,婴儿的胎发在她的力道下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她猛地抬起手来,将手指伸进了嘴里。
一阵刺骨的同感出来,阿莉尔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食rou动物的犬牙咬了一口似的,属于费南的食指汩汩地淌出鲜血来,一滴滴地打在婴儿的身上。
那几乎生息全无的婴儿一下子大哭了起来。
好消息是,至少她现在能够确定那个疑似日后的公爵大人的婴儿还是活着的。而坏消息是,费南的血ye看起来令他相当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到血ye流过之后,婴儿那被烧得发红的皮肤。
跪在地上的瘦弱女人一点点把自己的血ye在婴儿身上涂抹均匀,直到他看起来像个血娃娃一样,他的哭声渐渐嘶哑,而显然费南并不在意。
过了不知道多久,婴儿的哭声止住了。
他最终睡——也可能是昏了过去,塔楼的房间内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费南盯着婴儿那张小脸看了半晌,然后像是突然惊醒一样,近乎是用扔的将婴儿放回了那堆稻草里。
有些神经质的女人站起身来扶在墙壁上,失血过多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眩晕,而更糟的是,她没有食物。
是的,在这样的日常活动循环了几天之后,阿莉尔意识到,没有人会送食物到这里来。
在这座冰冷的城堡里,除了费南和那具她甚至都已经不敢再称呼为婴儿的婴儿之外什么也没有。
对阿莉尔来说,她通过费南的身体所看到的都像是经过了快进的监控录像,她看着费南想炮制什么道具一样对待着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忍受着看不到尽头的饥饿与孤寂。
而她也终于读懂了费南看似一片平静之下的思绪之下,所掩藏着的汹涌的恨意。
借着费南不停闪回的视角,她终于捋清楚了当时的一切。
一切来源于一场意外邂逅,女巫费南爱上了当时的洛比托公爵,掩藏身份嫁进了这座城堡。
而就在女巫恐慌蔓延整个王国的时候,她怀孕了,而最先出现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