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听着师兄的气话,又见宋幼文都快被吓哭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干笑了一下,对他道:“师兄何必这样吓他?幼文一向心思单纯,你这样说话,他定然是吓坏了。”
崔思道脸色全沉了下来,眼角眉梢处的酸涩、气愤、委屈再也掩藏不住。
他看着莫玉笙,控制不住提高了声音,自嘲道:“他心思单纯,他经不起吓,师妹倒是关心他!可见像本王这样心思深沉之辈,倒是越发惹人厌恶了!”
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护着宋幼文。她这样做,又将他放在哪里呢?难不成他的一举一动,他对她的绻绻情深,都是他在自取其辱?
莫玉笙怔住,她看着崔思道晦暗受伤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她连忙道:“师兄龙章凤姿,贵气天成,乃天下最好的男儿,没有人会厌恶你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
崔思道不依不饶,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幼文,逼迫莫玉笙:“那师妹觉得,我与宋公子比起来如何?”
宋幼文闻言,一脸紧张的看向莫玉笙,还小声的无意识拱火:“那又有什么可比性,殿下是她兄长,而我是她的心上人。”
什么心上人,凭他这扶不起来的样子,也配肖想自己小心呵护,仔细娇养多年的珍宝?
崔思道怒极,他几乎咬牙切齿:“你给本王闭嘴!若是你再胡言乱语一句,想必你定然想尝尝本王的手段。”
“殿下恕罪,草民这就闭嘴了。”宋幼文吓到一般,连忙走到莫玉笙身后,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说:“吓,吓死我了。”
崔思道见状,越发看不起宋幼文,说什么他心思单纯?分明他就会装可怜,来博得师妹的视线,勾得她护着他。
莫玉笙也觉得宋幼文这张嘴,很有些气死人的本事。
她瞧了瞧师兄的脸色,不敢再火上浇油,只能劝说:“师兄消消气,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一向不会说话,这点你也了解的……”
崔思道听她语气里依然在维护宋幼文,他心里冷了下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浸泡在酸苦非常的味道里,令他欲呕。
“你还是护着他。”他勉强冷静了一下,直接打断莫玉笙的话。
因想要她亲口告诉他答案,崔思道不去看宋幼文,直接询问莫玉笙:“我想听师妹告诉我,你当真倾心于宋公子吗?他就是你口中那位心上人?”
宋幼文拉拉莫玉笙的袖子,文雅俊秀的脸上,满是请求。
莫玉笙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到师兄焦急忐忑的神色,她心里除了有些心疼他外,竟也觉得这是一个同他彻底断了念想的机会。
她袖子里的手下意识握成拳,语气却很平静的承认了:“对,我那位心上人便是他了。”
崔思道骤然坐直了身子,他腰腹处刚止血的伤口,因为这一牵扯竟然疼痛shi漉起来。
伤口裂了,血流了出来。
他面色不变,心里却觉得眼前的一幕可笑至极。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听到了师妹亲口承认的话。
崔思道不甘心,他好像走进了幽深黑暗的死胡同里,烦乱醋意不断在他心里纠缠。
他不断反问自己,为何她口中的那个心上人不是他呢?
崔思道刻薄又冷漠的看向宋幼文,语气却冷淡的询问莫玉笙:“师妹是喜欢他哪一点呢?”
不等莫玉笙回答,他又用平静的嗓音冷嘲道:“宋公子无心科举,想必他将来前途并不远大。虽然他医术高明,可是他性格过于直白纯粹,所以他适应不了太医院。若是让他安分呆在医馆坐诊,他又呆不下去。”
腹部的疼痛,越发刺激的崔思道言辞刻薄起来:“如此看来,作为宋家唯一的男丁,宋公子说好听点是心思单纯,说难听点是能力过差。他上既担当不起门楣,不能护住自己姐姐,下还不能脚踏实地,照顾别人,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让别人为他Cao心。”
站在莫玉笙身后的宋幼文闻言,俊秀文弱的脸显得微微发白。
他纵然感情迟钝了些,但这些直白讽刺的话,他听了也觉得难受得紧。
崔思道从未如此多话,但他今日好似不吐不快,铁了心要将心里的烦郁怒气,全数倾吐一般。
他看向莫玉笙,缓缓道:“师妹喜爱他,但往后却不能得到他的理解,更不能得到他的呵护。他好似长不大一样,心性稚弱,只沉浸医术却忽略现实,所以反过来,你日后还要事事照顾他,配合他。这不是累赘是什么?“
崔思道沉声问莫玉笙:“所以师妹你当真喜爱他吗?他哪里值得你喜爱?”
宋幼文呼吸一滞,他神色难堪伤心,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竟然这么一无是处吗?”
莫玉笙觉得师兄是将自己心里的气,全都撒到幼文身上了。
他这样一番话,若是真的被幼文听进心里去了,只怕依照他执拗的性子,非得把自己缠死其中。
她将幼文当成弟弟,自然不想他彻底否定自己的一切。
“师兄不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