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来得自然,半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倪喃打开他的手,嗤笑道:“你哪门子的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时卿的手撑着座椅靠背,“怎么,睡了我就想赖账了?”
“到底谁睡了谁啊!”倪喃被时卿这贼喊捉贼的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能要点儿脸?”
“行,那我明着问一句。”时卿点点头,笑容浅淡,“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多余的位置,发发善心,把我收了呗。”
一时间,倪喃脑子里冒出一行字。
“孤寡老人”在线求收留。
不过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倪喃放下汤匙,背靠着椅子,双腿随意地往时卿腿上一搭,膝窝卡着他大腿上的肌rou。
像是在认真地审视,倪喃上上下下打量着时卿,指尖敲了敲下巴。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优点值得我收了你。”
时卿的手按着倪喃纤细的小腿,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掠过那处漂亮的踝骨。
他盯着倪喃,眼尾的笑意极深,“活儿好。”
“……”
似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的准确性,时卿在这段时间里拉着倪喃做了无数次尝试。往往以哄骗开始,也以哄骗结束。
周六周日不是放松的日子,是运动的日子。
倪喃甚至想过偷跑回二楼房间算了,然而想法还没付诸实践,就被人逮了回来。
不出意外,又是一场天雷地火的双人运动。
快到年底,公司忙得昏天黑地,时卿总算分身乏术,把Jing力从倪喃身上挪开了一点。
趁着他白天去公司的功夫,倪喃就在家画画,或者闲来无事做个断舍离,把自己那些闲置废弃的东西打包扔掉。
她随意拉开床头的柜子,就注意到了rou眼可见数量骤减的方盒子。
夜夜笙歌寻欢作乐也不是这么个寻法,鱼水之欢享多了,容易把人淹死。发抖的双腿,和酸痛的腰肢就是见证。
砰一声把柜子关上,倪喃顺手拉开了下一层的柜格。
和第一层相同的储物空间,却明显要空荡得多。倪喃眼尖地注意到了放在柜子里的东西,藏蓝色的长方形盒子,旁边还搁着瓶护理ye。
倪喃视力很好,从来不会带隐形眼镜这种东西,所以她在这儿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她的,那肯定就是时卿的。
之前也没注意到,倪喃这会儿才想起来,刚和时卿重逢那会儿,他鼻梁上确实架着副眼镜。金丝的细框,禁欲又显得病态。
可或许是看惯了他不带眼镜时的样子,以至于后来那眼镜莫名其妙消失,倪喃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盯着那副隐形眼镜看了许久,倪喃开始回忆时卿那副眼镜到底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想来想去,记忆停留在她去机场接虞穆尔回国那天。
那个时候时卿以为她又要不辞而别,便直接追去了机场,还把她拉进了男厕所里。为了不在那里继续待下去,倪喃用了狠劲推了时卿一把,眼镜就是那个时候摔碎的。
回去的路上,倪喃还嘴硬说了句,戴着眼镜丑死了。
当时时卿并没什么反应,现在想来,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只不过是他不说而已。
其实倪喃那句话也是赌气之言,她完全没想到时卿居然会这样放在心上。没记错的话,那天他们吵了很大一架,在那之后,原本每天按时按点来送早晚餐的时卿和她断了联系。
再一次见面时,时卿鼻梁上已经是空空荡荡了。
没想到,他居然去配了隐形眼镜。
表面装出一副冷言冷语的样子,还不是对倪喃的每句话都在意着。她说他戴眼镜不好看,那么时卿就真不戴了。
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努力地变成倪喃可能会喜欢的那个样子。
盯得有些出神,若不是有人叫她,倪喃还不知道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站在那儿干嘛呢。”
时卿今天回来得很早,一进门就看到倪喃蹲在床头柜边,盯着柜格里的东西愣神。
脱了西装外套,时卿走了过去,步子慢慢放缓,同倪喃看过来的眼神对上。同样,他也知道了倪喃到底在看什么。
冷沉的面容划过丝局促,时卿站在那里,罕见地有了些尴尬的情绪在。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倪喃突然站了起来。她快走两步上前,直接搂了时卿的脖子往下压。
顺着脖子上的力道,时卿低下头来,和倪喃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四目相视,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每一根睫毛,和瞳孔的每一次晃动。
倪喃盯着时卿的那双眸子看,深邃的双眼,并没有佩戴隐形眼镜的痕迹。
没一会儿,倪喃突然道:“从机场回去之后,你去哪儿了?”
“你很多天都没来找我。”
喉间发紧,时卿下意识有些紧张。他伸手想把倪喃的手臂扯下来,然而她却抱得更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