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缓缓停在她身侧,时卿沉声道:“没办完,也得回来抓你。”
“时、时、时先生。”同倪喃搭讪的男人一连磕巴了好几声,总算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们聊着,我还有事。”
话落,溜之大吉。
时卿始终紧盯着倪喃,眸光下掠,“这么不老实,我才离开几分钟,就和别人说上话了?”
“哦。”倪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就勾了勾唇。她往时卿身前走了两步,抬眼看他,“你怎么啦,这么不高兴,吃醋了?”
直白又突兀的一句问话,时卿知道倪喃是有意逗自己,却还是心钝了下。
片刻,他冷哼了声,语气轻蔑,“吃醋?我吃什么醋。”
得了回答,倪喃的反应并不大,她轻笑道:“也是,挺好。”
这时,身后一道温和的嗓音打破了两人的剑拔弩张,“时卿。”
倪喃闻声回头,见唐凝朝他们过来,隔了没几步,停在了原地。
还挺凑巧,什么都赶到一块儿去了,倪喃并不想掺和他们这档子事儿,没来由的就有些心烦。她很自觉地给唐凝让了位,站到了时卿的身后去。
唐凝见状,目光在倪喃的身上轻轻掠过,最终落在时卿身上。
“好久不见。”唐凝唇上挂着清浅的笑容,和别的那些打量的目的不一样,她并没对时卿的腿伤有所过问,“我也是刚回国不久,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
两人相视着,隔着些距离,光从身型外貌看确实是登对得很,也难怪会有那些传言了。
时卿淡淡应了声嗯,便不再答话。
然而唐凝倒也不觉得尴尬,对于前段日子送给时卿东西却被退回一事也只字不提,腰背始终自然挺直,仪态万方。倒显得同时卿的气势相合,不怵分毫。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人朝他们看了过来。
然而和众人的想象大相径庭,二人并没有久别重逢情人相见的脸红眼热,也没有不欢而散分道扬镳的憎恨狰狞,反而过于平淡了,像是过去这三年只是过眼云烟。
唐凝朝时卿虚着举了举香槟,“有空聚聚。”
话落,唐凝点了点头,与他擦身而过。女人气质出尘,大方款款,连离开都是干脆利索的,毫不拖泥带水。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平淡自然,最能让人察觉出暧昧和故事。
谁人都知,时卿矜贵自持不好女色,这么多年和他唯一有过交集的女人就是唐凝。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在外人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
时卿车祸之后,有关他们的传言层出不穷,不过都是些一拍两散之类的话。然而看今天这样子,倒也没有那么僵持,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讲两句。
估计也就只有唐凝了,可以自然地靠近时卿,用一种平视并非谄媚的态度同他对话。
倪喃低着头,高跟鞋踩着地毯边角来回搓动,卷起再铺开压平。
耳边的交谈声不入耳,随了风消散在酒气和音符里,倪喃并没怎么在意。直到头顶传来道清沉的嗓音,“还走不走了。”
倪喃这才抬起头来,“可以回去了?”
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时卿差点就遂了她的愿。理智回拢,时卿只道:“里面有点闷,去外面待一会儿,你和我一起。”
“……”
资本家的强迫主义。
不过正好,倪喃也懒得待在这地方,便随了他一起往天台走。
二楼有一个被双开玻璃门隔断的半圆形露台,倪喃和时卿一前一后,走得很慢。两个人都没说话,走廊里只传出沉闷的脚步声,一轻一重,步调倒是一致。
只是快要走近时,倪喃突然敏感地抬了头,下一刻,她忽而冲了几步上前拽了时卿的胳膊就往隔壁的房间里推。
身后一股力道覆上来,时卿险些没站稳,踉跄了两步被人推进个狭小黑暗的房间里。
倪喃用脚踢上了门,推着时卿就往墙上按。
后背抵着硬物,时卿的拐杖摔落在地上,他看着扑上来的人,眉毛深深皱起,“你——”
“嘘!”倪喃捂着他的嘴唇,示意他别出声。
门外传出玻璃门开启的声音,紧接着还有阵脚步声。这一层没人,所以每一声响动都显得分外明显。外面的人边走边说话,似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停下争论。
“爸!你就允许他们对咱蹬鼻子上脸吗?他们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你给我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你以为我愿意让他们颐指气使?还不是为了拿那笔资金!”
“我就是不明白了,爷爷怎么就偏心成这样,我也是他孙子!怎么连那个死残废都不如!”
“哼,他那是偏心惯了,和以前一样,心早就往时回峰那边拐了。”
“行了,Cao心这个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心思多放在公司上!”
“爸,你又不是没看到,时卿的腿居然好了!万一他回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