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仔细回想起来,她们和她的交谈也是如此,说话之前要先斟酌,才敢开口。
她们的关系和睦,归功于两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几番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
习伴晴猛抽一口气,暗自嘟囔:“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朋友……”
她在酒宴的外面吹了一会寒风,独自呆了一会,宴会屡次的意外,也叫她累觉无趣,就想回到休息室看看萧准。
她正要敲门时,听见里面一道熟悉的声线,是薛文的声音:“你还不死心?你以为你装失忆,伴晴就会喜欢你吗?”
薛文怎么会在萧准的休息室。
她的手停在门把上,没有松开。
里面沉默片刻,薛文冷笑:“不过是伴晴想要探究真相,而你正好有她所需要的,你们才结婚。你装失忆的手段也只能拖着让她不和你离婚,不会改变她不爱你的事实。”
“她只是需要你,但是她不是爱你。你们迟早要离婚!”
萧准执拗地回应:“不是!”
“怎么?圣诞节那天,伴晴把话说得不够明白吗?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薛文紧逼地说道,“伴晴说你的纠缠让她讨厌,如果你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报警。”
习伴晴惊得手都在颤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里面随之传来物品掉落的推搡声,金属的碰撞……
习伴晴连忙推开门,萧准失控地一拳挥在了薛文的脸上,两人扭打起来,已经见了血。
“住手!”
薛文抓住萧准的手,一个翻身,占了优势,一拳挥打在萧准的鼻骨,两人都打红了眼,谁都没停手。
习伴晴上前扯过薛文:“我让你们住手!”
两人一看习伴晴的到来立刻松开了架,两人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地,都挂了彩。
薛文先告状:“他先动了手。”
习伴晴毫不客气地回应:“你先挑衅的。”
她去看了萧准的伤情,偏袒得明目张胆:“薛文,出去,回你自己的休息室去。”
薛文见趋势,欲言又止,但依旧没在开口,多看了两眼,就带门出去了。
萧准拉着习伴晴的袖角:“姐姐,他是谁?”
“一个朋友。”
“我不喜欢他。”萧准看向她,语气都带着委屈。
宴会中,有太多不可控的变量发生,这也导致了习伴晴带着萧准提前离场,她要带萧准去医院看看脸上的伤情。
“习小姐,习小姐……”
习伴晴恍惚回神,医生包容地说道:“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你了,出了意外就要急忙把萧先生带过来复查。”
医生起初对习伴晴的印象并不好,她毒舌不饶人,一心只想着离婚,但是几次及时送医来看,她不过是嘴上毒了点,但每当萧准出了情况,她还是会将萧准及时送医院,认真负责。
习伴晴想着薛文那几句话想得入迷,她对薛文所说的圣诞节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回神询问医生:“非常情况怎么样?”
医生描述:“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影响到他的记忆,我这边开两例外敷药,每天一换,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习伴晴点头应下,上了车,她就毫不留情地指责:“别人说话你动手,长本事了,怎么到发布会就怂了,去给那些提过分问题的记者一个大比兜呀。”
“关起门来没人看,胆子就大了。”
萧准被骂得沉默了一会,低声埋怨:“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别人说出来!”
习伴晴被说得沉默了。
两人僵持着气氛,谁都没说出话。
车子行驶出红白相间的医院,流入鳞次栉比的高楼,阑珊灯火,车外是热闹非凡的街市,人拥着人,车子缓缓形式在红灯路口。
闹市中,小摊子延绵而至,五彩的灯光照着一对情侣,光影把女孩的巧笑放大,她把一颗棒棒糖塞进了男生的嘴里,歪头笑着讨来一个宠溺的抚摸,温馨极了。
车外是人间烟火,车内是沉寂冷漠。
习伴晴陷入思考,别人对她的态度是两极化,有人自始自终追随她吹捧她,也有人总在背后说她的小话,而她从小到大是一个态度,李梦思那种愤怒对她的情况,她遇到过好几次。
但她现在脑子好乱,翻来覆去就是李梦思的那一句“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她咬咬牙,心里对李梦思起了一层难以描述的烦躁。
像是短板被人翻出来,被最亲近的敌人用最尖锐的武器,划伤隐匿的淤青。
无关紧要的痛感,却叫她持续地烦躁。
走了一个人,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来和她亲近,轮得到她说。
她心里如麻,宴会上频发的意外让她更加的烦躁,萧准怯怯地贴过来:“对不起,姐姐,我下回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习伴晴没回他,扭头看向外面的车窗,红灯转绿,路灯的光影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