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人唉声叹气道:“我能去哪里,左右荠县大小的地方。如果不是外面天天打仗,兴许我还能出去走走。”
闹腾了一番,两人就躺在床上聊天。乔静姝拉起傅楚人献宝似的道:“我前几天出门,在老街上买了几样小玩意,还挺精致有趣的,我拿给你瞧瞧。”
赵氏美滋滋地笑道:“老爷你就瞧好吧,我保管这事做的滴水不漏,不过这后面的事还得老爷你来安排呢。”
“夫人好计谋啊!”傅忠义一扫愁云,对赵氏拜了又拜,“那小乔的事也拜托夫人了。”
赵氏顺了一口气,道:“你也别怪我狠心,小乔被那个军痞子盯上了,左右都是跑不了的了。就算你不出手,保不准其他人为了巴结姓段的,也会这么做。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替咱们解解围。”
乔静姝也跟着叹息,道:“你好歹还能出来走动走动,我连大门都不许出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别提多无趣了。”
傅楚人故意卖关子,道:“不知道关于我哥的事算不算正经事?”
乔静姝捧着一本《傲慢与偏见》正看着起劲儿,忽的眼前一黑,一双手蒙住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随即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古怪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傅忠义被赵氏的三言两语说的有些动摇了,“怎么个解围法?那姓段的压根就没打算剿黑风岭。”
“楚离他要回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月初我才收到过他的信,信上没并没有说啊。”乔静姝又惊又喜,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意外极了,原以为还要等上一年,想不到竟提前了。
闻声,乔静姝便已知来者何人了,当下松了一口气,拉下她的手,娇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你可有段日子没过来了,又去哪里厮混了,快老实招来。”
傅楚人也知道乔静姝的顾虑,故作玩笑道:“我当时还想,几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但转念一想,知子莫若母,许是我妈她也知道我哥一路风尘仆仆,回家最想见的人不见得是她这个母亲,当然也不是我这个妹妹,而是……毕竟家书两三个月才一封,情书一个月两三封
傅楚人笑嘻嘻道:“当然是真的了,他在信上没有说,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我们打算办一个家宴,给他接风洗尘。我原想着过来找你寻个主意,毕竟还是你最懂我哥的心思。我妈说干脆请你过去,也凑个热闹,我这不就被打发过来了。”
第4章
“楚离?他怎么了?”乔静姝忽的变了脸色,紧张道:“我听说国外也乱的很,我实在是担心他,不晓得他一个人过的好不好?”
乔静姝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整天关在房里看书作画,偶尔练练字打发些时间。自打那日在醉仙楼下被莫名其妙地砸了一下,一回家灵儿就把这事添油加醋地跟二老渲染了一番,爹爹就再不许她出门了。从前她闹着要出门时,爹爹总说世道乱,外面不安全,那会儿她还不信,现下倒是有些信了。
傅楚人见她慌成那样,不敢再逗她了,只能老实地回答了,“快别瞎操心了,他现在好着呢,而且……而且这个月底你就能看到他了。”
傅忠义目光悠远地看向前方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氏越发觉得傅忠义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越发的不中用,气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他们不打,你不会让他们打?那窝土匪迟迟不动手,你以为是在选黄道吉日啊,他们是在观望。你信不信姓段的前脚离开荠县,他们后脚就杀到咱们家门口。赶明儿你想办法给黑风岭透个信儿,就说姓段的此行的目的是剿匪,正策划着怎么攻□□风岭呢。黑风岭忌惮姓段的,一定会先下手为强。那姓段的也不是吃素的,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闻言,乔静姝‘扑哧’地笑出了声,忍不住道:“正经事?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赵氏‘呸’了一声,道:“都是没影儿的事,万一土匪打进来了,姓罗的援军没到,那咱们一家子谁都别活了。”
傅楚人打趣道:“那是乔叔叔担心你,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又生的天仙般的模样,被歹人瞧见了怎么办?”
傅楚人反手拉回乔静姝道:“你的那些小玩意晚点再看也不迟,我今天来找你可有正经事呢。”
傅忠义心虚垂下头,无奈道:“那夫人你说该怎么办?”
“他不剿也得剿。”赵氏得意道:“我就不信,若是土匪打他,他还真不还手。”
傅忠义还是一头雾水,不解道:“黑风岭的那窝土匪也不是傻子,好端端的去招惹姓段的。”
“你惯会取笑我,我不依,看我怎么收拾你。”乔静姝边说边去挠她的痒痒,傅楚人边躲边求饶,两人闹成一团。
“你说傅伯母让你请我过去?”乔静姝有些受宠若惊,赵氏对她一向不冷不热的,见她和楚离走得近些就阴阳怪气的。对此,不光是傅伯父和楚离挂不住面子,乔家也颇有微词。若不是念在两家是世交,早不许他们来往了。所以赵氏突然转变态度,倒是让乔静姝觉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