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美眼中带着嘲讽,冷笑着道:“呵,这么说你是真心喜欢她要娶她,只是恰巧她和我长得像?”
桓亦如狭长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幽暗,令人看不清内里的情绪,他抬手抱臂思量了下,回答道:“这倒也不是。”
在祁懿美“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目光中,他复又开口道:“我今年二十有七了,再过几年,便过了而立之年,是时候该有个家了。”
祁懿美心中觉得好笑至极,桓亦如这个人冷血恶毒,根本就不是那种渴望家庭温暖的人,更谈不上循规蹈矩的去成什么家,真是撒谎都不挑个可信的说法。
桓亦如打量着她的神情,缓声道:“你误会了,我说的家,不是那个什么可笑的冯仪。”
祁懿美皱起眉头,狐疑的看向了他。
“前些阵子我在邢部办事时,有个潜伏在我大业朝十年的细作,上遍了所有刑罚,人已经血rou模糊,只剩下半口气,却依旧嘴硬的狠。
直到……我使了些法子,寻着了他在大业曾经有过的一个相好,这个相好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因着他的身份特殊,这几年他只偶尔去看他们母子,小心的很,不过到底还是被我发现了……那孩子不过四五岁,扔到他面前,还没真的用刑,他便嘶吼着,该吐的都吐了个干净。”
说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线条优美的下巴上摩挲了下,眼中带了些兴味。
“于是我就觉着,这能让铮铮铁骨也不得不软下来的舐犊情深,着实有趣,我便想亲自试一试这为人父母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祁懿美一双眉头拧在了一起,犹疑着道:“你是说……”
桓亦如点头,道:“我想要个孩子。”
祁懿美怔在当场,脑子里一时极为纷乱。
桓亦如娶妻是为了生子?可他不是个太监吗?难道他是个假太监?可假太监可是欺君之罪,他也不该这么明晃晃的娶妻生子啊……
还是说,这个冯仪是成过亲的,自带孩子入桓府?但是如果他只是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大可不必连孩子的母亲一起娶了啊,毕竟他的府里用人无数,根本不需要非得要孩子亲妈在身边照顾孩子。
何况这个冯仪看上去年岁也不大,并不像成过亲生育过的样子。
祁懿美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懒的再去分析桓亦如这个变态异于常人的思想,只是想到他抱着这种玩养成游戏的心态去养一个孩子,多少感觉有些危险。
桓亦如杀人无数,对于幼小的孩童和年迈的老人也从来不会手软,这个孩子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玩具,如果有一天他对这个养成游戏腻了烦了,又或是这个孩子和天下间所有的孩童一样做了错事惹恼了他,难以想象这件事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左思右想,祁懿美决定试着劝退于他。
“桓大人是说想领养一个孩子吗?”
桓亦如嘴角含笑,缓慢的道:“不,是生一个孩子。”
祁懿美眸光一惊,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他的什么惊天秘密就要被灭口了,又听他解释道:“我虽然不能生育,不过冯仪可以,这便是我娶她的原因。至于你说的领养孩子……我桓亦如的孩子,必须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只能对我一个人叫父亲。”
这两句话说的并不是十分清楚,祁懿美却是略略思量后便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他不能生,冯仪可以……也就是说,他想让冯仪借种生子?
这样,孩子是从他夫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不论有没有血缘,都名正言顺的是他的孩子,要唤他一声父亲。
眼底里浮起几分思量,祁懿美开口劝道:“桓大人想要孩子的初衷是觉着舐犊情深这样的事很是有趣,可是桓大人也说了,那个细□□惜的是他的私生子,也就是说,那孩子并不是由他抚养的,只是与他血脉相连而已。
桓大人若是抚养冯仪将来的孩子,便是与之恰好相反,没有了血脉相连,只有养育的恩情而已,桓大人想要体验那名细作的舐犊情深,只怕难以实现的。”
桓亦如眯着眼瞧她,嘴角一挑,轻道:“谁说我打算养育一个与我全无血缘的孩子了?”
祁懿美懵了下,难道是她想错了,桓亦如真的胆大包天到在皇室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真的是个假太监?
桓亦如见她吓得呆了住,终于憋不住般,笑出了声音。
阵阵低沉的笑声响在耳边,祁懿美眨了眼,只觉得场面愈加诡异。
桓亦如笑了会儿,凤眸里难得的染了几分温和,道:“不逗你了。”
说着,见祁懿美秀美的脸上还是惶惶然的表情,一双杏眼呆滞的瞪着他,桓亦如抱着双臂压低了身子,那张Yin冷艳丽的脸便凑到了她的面前来。
那张Jing致的脸离得实在太近了,本就对他的靠近十分敏感的祁懿美被吓得向后一个趔趄。
桓亦如倒是不慌不慌,微微的笑着道:“祁小公子这吓傻了的模样,我瞧着倒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事了。”
祁懿美回过了神来,被桓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