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玩啊。”
毕竟成人的生活里已经很少有这样单纯畅快的游戏了。想到即将回到为了工作应酬社交的场合,他忽然感到一丝沮丧。
不行。他告诫自己。要打起精神来!已经决定要争取的机会,绝不能松懈。
他驱车回到家,把孩子交给约好的育儿师,飞快地冲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了件蓝色云纹的深衣,准备出门去见制作人。没有特别规定的场合,他还是更习惯宽袍大袖的传统着装,让他感到自在和安全。
出门前他吻了亭亭的额头,“你和蔡老师在家玩,爸爸有工作,晚点回来。”
亭亭不甘愿地牵着他的长袖,“果儿的爸爸、梨花的爸爸都是在家里,工作,,为什么你每次,工作,都要出去?”
在这家幼儿园就读的孩子多是来自上层家庭,Omega父亲也大多是全职内助。
海悧无奈地笑了,“,工作,不是一件固定的事,每个人的工作都不一样的,等我回来给你讲,好吗?”
亭亭依依不舍地挥动小手送他出门。怕要喝酒,海悧没有选择自己开车,叫了个专车,一路上思考着该如何减轻孩子的分离焦虑。可是……不想和亲人分开,真的是缺陷吗?这么小的孩子,想时刻和生父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周五下午难得路况通畅,没怎么堵车就到了茶楼。侍者带他上楼找到预定的包厢,苗邈和章小凡正坐着,孟总还没到。海悧暗自舒了一口气。
“知道你们最近有大动作,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他撩着衣袖坐下,对章小凡笑说。
章小凡卖关子:“等孟总来了跟你说吧。”
他们就着茶聊了一会儿,孟总才如约现身,一个年轻Omega挽着他的手臂,抹胸上衣和铅笔裤显出玲珑身段,应是个新人模特之类的。孟总没有介绍同伴,好像那美人只是他身上的挂饰,而非一个独立完整的人。
孟总叫来侍者,又点了几个菜,待到小菜上齐,他们的谈话才终于进入正题。孟总吸着他的电子烟,一手搭在身边那人裸露的肩上,看着海悧问:
“你看过《青青》没有,俞宗衍的最后一本书?”
这名字来得猝不及防,海悧一时间被回忆击中,无法反应。
苗邈看他发愣,不明所以,用手臂轻轻碰他,“小悧?”
“哦,对不起,”他赶忙回神,“我……看过。”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俞宗衍最后一个内人是外国人,这本书的改编权在他那个外国遗霜手里,一直不肯卖回来,国内很多人想拍都没谈成。现在我把这本书拿下来了。”
孟总说得轻而易举,也许是故意显示他的手段高明,也让他接下来的邀请更有诱惑力:
“海悧,我想要你来主演。”
【4】
俞子轩有很多名字。他护照上的姓名是“佩拉格林·卢弗斯·伊登”,他的生父喊他“佩平”;对于社交场合的陌生人,他是“洛文勋爵”;对于相熟的同学、朋友,他是“佩里·洛文”……只有在他亡父的祖国,他自我介绍为“俞子轩”。
他的长亲曾是红极一时的畅销作家,先后结过三次婚,前两次是在国内,最后一次是和一位外国贵族继承人,也就是子轩的生父。两次离婚判走了他的大部分财产,尤其和第二任夫人离婚时,他出轨在先,而对方并无过错,这次离婚后他失去了当时所有作品的版权,态度却依旧乐观,他总是相信自己能写出更多、更受欢迎的书,因此并不吝惜旧作收益。他的最后一段婚姻持续了四年,只写了一本新书就因急病亡故了。这本书就是《青青》,他留给寡钗的唯一无形资产。
俞宗衍的婚姻和家庭曾是娱乐媒体的热门话题,但那是至少三十年前的事了。关于这些旧事,海悧都是从子轩口中得知的。
子轩和他的双亲都谈不上什么亲情,长父去世时他才两岁多,只留下一点模糊印象,生父原本就是个娇惯公子,守寡后性格越发乖僻,连亲生独子的生活都很少过问,一概交给仆从照管。比起生父,子轩和他的保姆更亲近得多。
海悧和那位据说脾气不太好的异国郡主见过一面,是在子轩祖父的葬礼上。所有来客保持着礼貌的冷漠,他们对海悧这个明显的外来人既不排斥也不关照,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遗产事宜。和子轩分开后的年月里,每一次回忆起那年的旅程,都比前一次更像幻觉,像误入正在拆除的舞台布景中间,记起自己从来都不是这戏剧的一部分。
子轩不是他命中注定的主宰者,这一点他已经接受了,也从不觉得自己算是那个家庭的一员。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发生联系。
“诶,我的烟盒呢……?”孟总摸摸左右衣袋,“可能放车里了,如玉,你下去帮我找找。”
他身边那个被喊作“如玉”的年轻人,接过孟总拿出来的车钥匙,顺从地起身出去了。雅间的门再次关上后,孟总才对海悧他们说:
“对了,刚才那孩子叫徐如玉,以前在老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