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来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身上被放了什么?”
时晏再眨了一次眼。
……
“抓到了,抓到了!”劳咏兴高采烈地奔入府中,贺凝闻登时快步迎去,紧随而来便是仍带着斗笠的时晏,只是此时垂纱上却染了点点血迹,在白纱上尤其碍眼,后面又有几个护院如拎小鸡一般提溜着一个书生进了门,贺凝闻连忙走到时晏身边,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时晏却嫌这面纱麻烦,撩起露出姣好的面容笑了笑,而后把佩剑随手塞入路过的下人手中,又对贺凝闻以口型道:“我将那为非作歹之人杀了,这人就交你出气了。”说罢又将纱幕放下。
贺凝闻点点头,亦是感激一笑,这才转头看向丢在庭中被卸去双手之力的李兰朝。
“别来无恙了,贺凝闻。”
第13章
料想他们上一次见面仍是天都涤风宴中,一者狼狈一者洒脱,只是如今倒了个个。
李兰朝第一次知道贺凝闻这个名字是去岁冬日,他途径越陵听人提及一场惨战,大雪纷飞,白梅傲立,却终究都被血染得艳丽异常如骨红照水。
他独自去了血迹斑斑的战斗废墟,不见尸体,只有处处血污将一处和乐住所变作人间地狱。
他就是在此听闻了踏血寻梅的威风,又得知此人不过江湖新秀,此前并无旁人知晓贺凝闻的消息。
恶从胆边生。
李兰朝虽不通武艺,姑母家中却有不少江湖关系,他也耳濡目染了些许技艺,又有暗器傍身,用以欺骗一无所知的路人倒是够了。每每打听了消息他便与贺凝闻避着走,他一路假借身份不说享威作福也是有惊无险,直到去往天都。
他提前得知了时晏与贺凝闻去往安川镇这才放心换了方向,哪知一切早已是圈套。
“这八辈子的霉运原是叫我撞了。”
他想起彼时在涤风宴上的的话。
李兰朝直勾勾盯着俊秀的男子,贺凝闻这张脸倒是与他并不相似,面容亲善俊朗,饶是没有虚名也当叫人容易升起好感。
还不及贺凝闻答话,阎小姐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快步走了过来,扭头对着阎斗春说道:“就是他!他连同另一个家伙劫掠了我还杀了夭夭。”
阎斗春见贼子入彀,当即让人去喊了官府前来,此时安抚女儿道:“县令必然不会让他好过的。”
李兰朝却无意旁人,仍看着贺凝闻。贺凝闻倒是问:“为什么是我?”
“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叫贺凝闻吗?”李兰朝嗤笑一声。
贺凝闻倒无谓自己姓名被揭破,只是李兰朝这浑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却着实让人不喜,他抿了抿嘴角,道:“名字罢了,你当然也可以叫这个名字,全天下人都叫这个名字也无所谓。”
只是他浅浅呼出口气,又接着道:“令人不齿的并非一个名字,而是顶着一个名字行下的诸般罪行。便是你不冒认我的姓字,以你所作所为,也是死不足惜。盗人名字不过只是让我从开始就知晓你的卑劣罢了。”
他说罢后又施施然对听言惊在一侧的阎氏父女拱手道:“在下隐姓埋名实为不愿令人误会引起冲突,还请员外小姐见谅。”
阎小姐听了他这一席话很快便也明晰过来,她本就只是针对劫掠自己的贼人,此时更是道:“怀公子,不,贺公子不必如此。如你所说,犯下罪行的是他这个小人,顶着什么名字并不重要,我要绳之以法的也是他。况且他还是个欺世盗名之徒,若非真遇到了贺公子,恐叫恶名愈传愈远。”
她这般说,阎斗春自然也附议:“是啊,行此恶事的并非公子,何必挂怀。”
时晏不住轻笑了一声,贺凝闻松了口气,若是世事皆如此顺遂倒是好事了。
他收敛笑意转身对李兰朝道:“你与那兄妹二人关系如何?”
李兰朝哼了一声,不欲作答,贺凝闻却叹:“我不欲用些拷问的手段,但也并非不会。”他转了转眼珠,“不过在下虽与你有仇也碍不过官府去,我听闻浮光司的人正在县中坐镇吧。”
眼见李兰朝因浮光司这三个字而脸色转差,贺凝闻又补道:“好像还是位女子吧。”
浮光司谢雪忏。
不仅江湖中人知晓她的威风,寻常人更是因为避不开朝廷需要忌惮三分,李兰朝本就因为家中反复催压而逃,此时又闻浮光司的名字更是骇然。
“你说真的?”李兰朝咬着牙目光游移却是已经信了八分,然而他惧极反笑,“既然横竖都要落到她手中,我说与不说又如何呢?”
贺凝闻还未说什么,倒是阎小姐瞧不过他这般作态,斥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倒是惹得时晏多看了一眼,贺凝闻倒也跟着李兰朝笑了一声,随手道:“你说的不错,既然你终将落到官府手里,我届时寻她要一份结果便罢了。不过时日罢了,我等得起。”
话音落贺凝闻便收起神情,果真如他所言那般不多在意,倒是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