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交代:“我先走了,既思一定要等前面那些人走了之后再和两位大夫说哦。”
既思人小鬼大,见状知道其中必定有问题,郑重地点了点头。
芸京墨急着往祁铭之那里去。
方才那人是怡王,这个错不了。
芸京墨顷刻间也猜到了他身旁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
看似怡王身边得力之人,又知晓回春堂的,只有郑薛桐!
顾珏给他带了消息,所以郑薛桐知道回春堂,也知道祁铭之!
虽然顾珏不知道祁铭之的真实身份,但是这么多年对祁铭之有一些怀疑很正常。只要他在郑薛桐和怡王面前稍微说两句,即使郑薛桐不知道他是戚家子,也会疑心祁大夫和长明军的关系。
再想想祁铭之说的怡王此人做风,看今日这气势。
芸京墨不敢说,但这看着就像是要直接把祁铭之绑走的架势。
芸京墨心里害怕,又怕自己赶不及,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赶到祁铭之与李臻相谈的酒楼。
楼里宾客正多,人来人往。
堂内的小二认得知府之女,正要上前寒暄,芸京墨已经上前去直道:“祁大夫在哪间?”
“这……”
小二的笑容凝在脸上。包厢的贵客已经说过不许人打扰,可是芸小姐与祁大夫又已经是定下了婚约的,算是内人,这该怎么算?
小二拎不清,掌柜的却清楚回春堂和知府大人孰轻孰重。
掌柜忙从柜台后绕出来,作势拍了一下小二的脑袋,对芸京墨笑道:
“祁大夫在二楼最里间呢,芸小姐您稍等等,我让人……”
芸京墨已上楼去了。
“诶……”
掌柜呆呆地应了一声,只能看见姑娘扬起的裙角已经飘过了楼梯口。
“祁大夫见面的贵客应该……不是个女子吧?”
掌柜询问小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担忧。
门口没有别人,交代了不许打扰,酒楼便将闲杂人等一律撤了出去。
芸京墨几乎是畅通无阻到了里侧包厢门口。
祁铭之与太子正聊到关键,忽听门外有些响动。
虽然李臻没大摇大摆地带侍卫,但是留了暗卫在外,芸京墨还没靠近门口便被一个闪出来的高大人影擒住。
心里正装着事儿的芸京墨草木皆兵,当即没忍住惊出一声。
“啊!”
“吱呀”一声,几乎是与此同时,包厢门开了。
“墨儿?”
“快放手!”
祁铭之与李臻一人一声,芸京墨脱了钳制,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
“墨儿怎么这时候来了?”
祁铭之听见她的声音本能地打开门,拉过她的手腕,低头查看。
站在一旁的李臻知晓这二人的关系,眉头轻锁:“芸小姐。”
芸京墨绕道来的,女孩子家脚步不快,此刻只能抓紧道:“怡王来回春堂找你了!我怕……”
“怡王?”
李臻眉毛一抬,警惕地看向芸京墨。
那日在行宫他是见过芸京墨被李颂逼到何种地步的,此刻姑娘见到人着急过来报信的样子有些慌乱,若不是知道祁铭之的旧事,此时断断跑到这里来的。
由此,莫不是淮安知府也是知晓内情的?
李臻在顷刻间分析清楚了利害关系,芸京墨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是,他带了好多人,看上去来者不善,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
回春堂的大夫都知道祁铭之今天外出会诊,祁铭之像往常一样出门,特地没有隐瞒。
此时已至中午,酒楼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只有此一方包间在最里侧,没什么人。
祁铭之一手揽着芸京墨,在耳边不远的嘈杂中当机立断。
“进来。”
他转身将人拉进了包间,带上了门。
“现在怎么办?你先前那个药师多半是透露了什么,此时殿下和我都不宜出面。”
一直没说话的常瑾泽终于张了口。
他们三人幼时武功启蒙于一师,是真正的师兄弟三人。
且虽然常尚书在朝中持中立态度从不站队,但谁都知道常瑾泽是个立场分明的,若是怡王见他和太子在此秘密与祁铭之约见,就算是没事也要怀疑三分,何况现在他本就疑心了祁铭之。
“不怎么办,当年便无人知道戚家有个戚时玖,更何况我离京时怡王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半大孩子。”
祁铭之进门时做了个手势,暗卫们立刻会意,全部藏好。
祁铭之脸上的笑容很淡,落在常瑾泽的眼里竟像是带了几分轻讽:“殿下乃正统储君,你还怕一个十几岁连跟脚都不稳的怡王吗?”
常瑾泽:“……”
话虽如此,可他们谁都心知肚明,太子殿下多年来宅心仁厚,在朝上下多年积攒的美誉皆因着一个“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