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不得?!”寻遇的声音已经有了怒意。
半天,白羽终于回过神来,她明白,以寻遇的蛮力,想带走她太容易了。
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她需要一个解释,裴照的解释,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呢。”白羽也冷了脸,寒了声音。
“他?哪个他?”寻遇戏谑的笑了,“终于问出来了?”好像猫在戏弄老鼠。
“我要见裴照,等一下再解决我们的事。我先走了。”
“你去哪啊,去府衙找他?还是去官邸找他?现在那边全都是锦衣卫,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白羽又是一惊:“他怎样了?”
寻遇低头看她,仿佛在看一只落网的猎物,“他好的很,要进京当大官了。锦衣卫是来接他的。”
白羽的一颗心落了地。此刻,知道他安好,她也别无所求了。
白羽并不心虚,她不是原主,她和寻遇一天夫妻都没当过,她甚至和他做朋友的时间都不长,更长的时间是在做敌人。
即使这样,她还是兢兢业业的替他教养儿女,她不欠他的。
只是这些话无从分辩就是了。
“你带我去,别人就不会怀疑什么。我给子女们置下了万贯家财,但凭这一点,你帮我一次。”白羽终于沉住了气,淡然说道。
“万贯家财?恐怕我能给你的更多。”寻遇笑容里有几分轻蔑,但还是接着说下去,“那首万疆很好听,看在这首曲子的份上,我带你去见他。”
白羽震惊的看他一眼,随即眼神沉寂下去,终于要见到他了么,见到他又能怎样?
天色已晚,裴照却还在府衙忙碌,他正急赶着交接事宜,圣旨的意思是最好一天都不要耽搁,尽快回京,他只能彻夜不停。
白羽走进府衙之后,果然看见了许多锦衣卫,其中还有穿飞鱼服佩绣春刀的,他们大多不认得白羽,只是向寻遇拱手行礼。
这时,从书房里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宦官,朝廊下小厮招呼些什么,大体的意思是,这个府衙连个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有,仆人少得可怜,让他赶紧催一下晚饭去,大人中午饭都没吃,现在正饿着呢。
白羽听见以后,眼泪急剧的就涌了出来,然后趁人不注意,赶紧擦拭下去。
那宦官却一眼看见了白羽,立刻尖叫一声,“哎,我当是谁,这不是侯夫人吗?”
这些宦官,有不少和白羽同船下西洋的,交情匪浅。到了岸上,还有些财货交接的业务,白羽又认识了其中不少人,借由这些中层宦官引荐,白羽还向大内的高层宦官递送了不少礼物,都是世所罕见的珍品。因此,无论宦官内部派系如何,白羽在他们中间都是左右逢源,很受欢迎。
“哦,是曹大人,原来您也在这里啊。”
曹才的一张脸乐开了花,“夫人好福气,刚才是杂家说走了嘴,还没恭喜夫人呢,如今侯夫人是叫不得了,该叫国公夫人了。”
白羽心内暗惊,面上却不显,口中直说,“您太客气了。”别的一句也不多说。
“我此来是有事找总督大人,我夫君要接我回京城,我这边有船务上的事要交待一下。”
“夫人请进,总督大人正在里面。”
“谢曹大人。”
走进书房,裴照在里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谈话,早已放下了笔,静静的等她进来。
见到裴照的那一刻,白羽还是哭了。时间不多,赶忙擦干眼泪,红着眼睛问道:“是什么让你抛弃了我,值得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几度哽咽。
裴照从容的外表之下是汹涌的惊涛骇浪,更是无限的悲辛。
只见他淡然一笑,递过来一张帕子,然后轻笑说道:“不值得。但,我义不容辞。”
白羽捏紧了帕子,颤抖着声音问:“我来,是想问个明白。到底为什么?你说清楚点。”
“江山社稷,国泰民安,初心本色。我只能说到这里,再多的不可以了。”
白羽又红了眼睛,这一天,她哭了太多次,命运将由此转折,她终究要失去心爱的人,而她半点都把握不住。
“可以带我走吗?当个丫鬟也可以。”她不甘心,还想再争取一把。
裴照低下了头,再抬头时望向寻遇,“国公大人,您愿意成全吗?条件随你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寻遇笑了,笑得不可自抑,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然后又用手随意的擦干净。
“你为了他,连国公夫人都不当了,甘愿当一个丫鬟,你真是疯了。没想到,你疯起来比我都疯。你知不知道奴才的命连草芥子都不如?或者你想当他的小妾?呵,就这么痴心?连给人做小都成,可惜人家还不愿意要你。”
白羽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这是她和裴照之间的事,轮不到别人来插嘴。
“这个你应该不陌生才对,为情所困的女人到底能有多下贱,你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