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睛,魂不守舍地快步往回走,路过十三中的时候,她无意中抬头,余光看到十三中门口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
蒋树的名字跃然写在上面,最大、也最显眼,厘央一眼就看到了。
厘央怔在那里。
红纸上写的都是这届十三中的优秀毕业生,蒋树的名字写在全校第一名的位置上,跟第二名之间拉开了断层的距离。
原来他成绩这样好。
原来他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
厘央跑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蒋树。
十三巷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厘央隔得远远的就能听到吵闹的议论声和打骂的声音。
厘央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她一步步往人群中走,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沉默地挤过人群,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蒋树和蒋正德。
蒋正德满脸怒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毫不手软地打在蒋树的身上,怒不可遏地大吼:“我让你不学好!”
蒋树站在他面前,像不知道疼一样,任由蒋正德一棍又一棍的打在他身上,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没有倒下,就那样坚定的站在原地,眼角眉梢带着显而易见的倔强。
蒋正德见他如此,下手更加毫不留情,棍棒一次次落下,那样令人心惊胆颤。
蒋树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冷峻的面孔上覆着一层寒霜,他沉默的承受着蒋正德的怒火,紧抿着唇,脸色沉得吓人。
周围的邻居们窃窃私语,对蒋树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问上一句真相究竟如何。
朱春燕拉着蒋男站在旁边,指着被打得全身是伤的蒋树说:“看到没有?你千万不能跟他学,不然你爸爸会打死你的!”
厘央全身泛起剧烈的疼痛,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挡在蒋树的面前,蒋正德来不及收手,一棍子抽在了她的手臂上。
厘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红着眼睛瞪向蒋正德,蒋正德竟然被她的目光镇住了,手臂僵硬在半空中。
蒋树终于动了。
他伸手把厘央挡在了身后,一如以前的每一次。
他身上不知道哪里流了血,衬衫背面已经shi透了,浸shi着冷汗和血水,他的全身都在几不可察地颤抖。
厘央手臂火辣辣的痛,她却顾不得疼,急着向蒋正德解释:“您误会了!杂志上都是乱写的,那个男人喝醉了,小树是好心帮忙送他回家,当时我也在场……”
蒋正德刚才情绪激动,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围了这么多人,现在发现周围全是邻里邻居,顿觉面上无光,扯着蒋树往家里走,根本没有听厘央的解释,就算听清了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觉得是厘央在帮蒋树隐瞒。
蒋树没动,看着厘央柔声说了一句,“回去。”
厘央眼睛红彤彤的,还没来得及说话,蒋正德就把蒋树拽进了院子里,用力关上了大门。
两人只来得及匆匆对视一眼,而蒋树眼里的光早已支离破碎。
周围的人讪讪散了,离开的时候有人在笑、有人在同情,还有人在幸灾乐祸。
“蒋叔!”厘央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铁门,焦急的呼喊着,却没有人回应她。
她听到院子里继续传来蒋正德的打骂声。
她趴在蒋家的铁门上,听着棍子一下下打在□□上的声音,痛到了极点。
好疼,全身都在密密麻麻的疼。
那些棍棒好像打在她身上一样,血rou横飞,让她将近窒息。
厘央全身脱力地滑坐在地,全身冰凉。
对面房子的窗户打开,孙万峰站在窗前张望了两下,又将窗户重新关上。
厘央身体里忽然涌起一股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大步走进孙nainai家。
她冲进孙万峰房间,直接一盆水泼在了孙万峰身上,狠狠地看着他。
孙万峰摘掉眼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眼睛戴回去,妄想粉饰太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厘央咬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第一张照片,小树穿着我的裙子,照片背景是这里,当天你在场,第二张照片是摩托车比赛的现场,当时你也在,而且你还带了相机,最后一张照片,是你跟在我们身后偷拍的,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我去问那天一起去KTV唱歌的人,他们就可以告诉我,我和小树离开后,你有没有离开。”
她昨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光影,分明是照相机闪光灯的亮光!
孙万峰脸颊绷紧,头发上不断地滴着水,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厘央,你没有证据。”
厘央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这样厌恶一个人,她痛恨地看着孙万峰,用从未有过的音量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捏造事实?那天晚上我也在场,你为什么只拍小树和那个男人?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好心送那个醉酒的男人回家,为什么故意把照片拍得模糊不清,刻意诬陷!”
孙万峰厚颜无耻地耸了下肩膀,语气轻松,“因为这样写更有话题性,作为媒体人,追求的是热度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