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缓缓说起,争取让谢昭可以看清她的口型:“我们是未婚夫妻,以后注定会成婚的那种。”
她一本正经道:“那就暂且打扰,再留一段时日。”
谢昭飞快答道:“荣幸之至。”
看着元筝勾起放松的微笑,谢昭亦回以一微笑。低头垂眸的时候,他眼里闪过得逞。
你看,如他所言,这样果真就走不掉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留下,那么元筝便开始练习如何与谢昭进行相处,为未来做铺垫。
她开始试着主动留意谢昭的一言一行,关心谢昭的身体安危。知晓谢昭此时需要在屋里静养,怕谢昭无聊,还刻意捧书来给谢昭读。
语调轻柔悦耳,兼之有黄莺般的清脆,恍若流转的乐曲,不可不谓之享受。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旦决定好做什么就绝不会再犹豫。所以再承诺留下来后,便从来也不提再离开,所有的行动都在向谢昭靠近。
而元筝的表现无疑让谢昭越陷越深。
有时候看着书中记载的事,他们二人还会抵在一起争论着观点。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分歧,在旁人看来甚至是有些无聊,他们也能讨论得兴致勃勃。
有时候困倦,她便放任自己在谢昭屋里熟睡。因为长久地逗留于谢昭屋中,她已经习惯了这间屋里的每处角落,所以也不再感到拘束与恐慌。
而且谢昭的屋中的确很是舒适。因为怕谢昭受凉,点燃着浓郁熏香,再用厚厚的窗帘遮没了光线,让人不自觉地泛起了困意。
她在安心地熟睡,却不知道最危险的就在她身侧,一直凝视着她。有多少次元筝阖眸时,谢昭看向她的视线十分深沉。
由于每次元筝醒来后,谢昭的表现都与往常相似,所以她一直没有发现。
但可能是那天天气转凉,忽起一阵冷风,元筝的睡眠忽被打断。
这次偶然的清醒本来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可她随意地看看周遭的黑暗环境,正想再转脸沉沉睡去时,忽然察觉有些不对。
她怎么感觉,身边好似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一步步向她走近?
对方的目光似乎是在牢牢锁定着自己,让元筝从心底泛起了凉意。她在刹那间清醒了,并且身体紧绷,目光中充满防备。
那个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清醒,仍在向她倾身靠近。
元筝瞳孔一缩,立时翻身而起,将双臂伸展抵于那人身前。忽见那人身形一顿,半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
原来是谢昭?元筝身形松懈下来,放下了戒备。意识回笼之后,她这才发现脖颈处似乎传来了若有似无的轻痒,让人忍不住躲避。
可是谢昭将她捞回,又固执地继续动作着。
元筝侧头看看,发现谢昭似乎是在给自己披衣。她虽然感激谢昭的心意,但还是轻轻道:“我自己来吧。”
语毕,她便想去继续谢昭的行为。但是她没有料到,谢昭置若罔闻,竟然没躲。
两人手覆在一处时,元筝怔了。但是这样的行为似乎对谢昭并没有影响,他捏紧元筝单薄的肩头,指尖停留的时间似乎都有些长了。
许久,才听他声音喑哑:“我帮你。”
元筝无法,因为害怕让谢昭伤口崩裂,于是她不敢乱动,只能任由谢昭施为。
等一切都完毕后,她也彻底清醒了。感觉没有了困意,她便索性起身,和侍女一起去采药。
卢大夫是经过了仔细斟酌过后,才给谢昭开的药方。他还刻意选了几样常见的药材,不用费力去寻,正好侯府里就有栽种。
临出院前,侍女不经意地一瞥,有些奇道:“姑娘,你的耳饰似乎没了?”
元筝一呆,下意识地伸手去寻摸,却发现左耳上空空落落的。这事也是奇了,难道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她敛眉思忖片刻后,还是没有头绪。因为急着去采药,所以便也没有过多在意。可能是刚刚自己睡着后,它不知滚落到哪里了吧。
左右这事也无太大影响,所以元筝就把它抛到了脑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世子院。
院外,已有不少花争相开放,传来一阵馥郁的芳香。阳光洒落下来,细丝花瓣似乎在因为抖落着。
元筝皓腕没入草丛,细白指尖轻点,择出自己想要的药材。可还未采完,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她回头一看,见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公子。他身着锦衣华服,身后跟着一行下仆,想来身份应是这府里的公子少爷吧。
他身旁的人点头哈腰,都在吹捧着他:“如今那谢昭一病,怀远少爷总算可以如愿以偿了。”
“瞎说什么呢!”旁边的下仆接连反驳道,“哪怕那谢昭没病,他又哪里能和二公子相比?”
这话就属实是在瞎扯了,但是看谢怀远神情自傲,显然很吃这一套。于是周遭人等眼珠一转,愈加贬低起谢昭来。
“就是,其实要奴才说,那谢昭早就该让位了。他身体坏成那样,何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