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最初听他们说起玉莹时,唯恐被人发现真相,所以战战兢兢。可是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流言越传越广,他开始半信半疑,最后变成了无比笃信这命数一说。
或许就真是自己误打误撞,娶到了一位命里有福的妻子呢?
谢怀远自信自己的运气会遇到这样的好事,于是他沉yin一阵后,忽然带着试探问:“玉莹不若你再试着诅咒谢昭?”
玉莹起先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谢怀远的意思。她神色有几分松动,但是又拼命否认掉:“不行不行,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诅咒,前面几次应该只是碰巧吧。”
毕竟她前十数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神异的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不对,不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我觉得是玉莹你真的命克谢昭。”谢怀远把世子位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一听玉莹否认,他立刻就急了。
他念念不休,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显得有几分疯狂:“一定是这样的。玉莹你天生受仙人喜爱,只要你想,哪怕不用刻意施那诅咒之法,也能起了作用。”
这话玉莹倒不否认了,显然她也认为自己得仙人喜爱。寻常人哪里会有她这样的运气,可以从一个婢女轻易变为贵族夫人,从此吃穿享用不尽,身边有数十仆人侍奉?
于是她有些心动道:“那我试试?”
为了加强效果,他们二人还找来了各种香烛贡品,焚香沐浴,才诚心祈祷道:“神仙在上,希望能够得您庇佑,让谢昭病得更重些,最好是……快死的程度。”
趁这没有外人的时候,谢怀远终于说出了他一直以来期望的事。虽然谢怀远从不肯承认,但是因为谢昭方方面面的优秀,已经成为了他的人生Yin影。
明明是自己从小生长于京城,还特意请来了顶尖夫子教导。可是谢昭一来,却把他给彻底比下去了。只要有谢昭在的地方,他就黯淡失色。
倘若真能让谢昭重病,那所有的嫉妒与酸意都会消失,谢怀远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他想要的,那一切就变成谢怀远向往的日子了。
做完这件事后,谢怀远神清气爽道:“之前几次不刻意诅咒都能让谢昭成那样子,这次还特意请了仙人相助,应该会让谢昭从此缠绵于病榻,不久就离世吧。”
谢怀远和玉莹相视一笑,然后满怀恶意地望向远方的世子院,共同期待起未来几天的结果。
第二日
尽管元筝这一觉翻来覆去没有睡好,但到了辰时,她还是惯性便去了世子院。
一路上,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在心中默念了十数遍,打算一进屋后便说。
但她才踏进屋,谢昭便好似预料到了来人,已经转过头来。一身白袍更显他气质冷淡,但他面向元筝时,却露出了独属的柔和面色。
“你来了。”谢昭一见元筝便心生欢喜,自从一同经历了雨夜后,他觉得自己和元筝距离更近了。
元筝没想到谢昭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的愉悦似乎感染到她身上,让她情不自禁地也回以一个浅笑。
但是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竟是觉得有些心虚,于是原本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也说不下去了。
谢昭的声音仿佛清冽的冷泉,激至元筝心上:“阿筝,你可喜欢这支钗?”
因为可以有话题暂时逃避,元筝陡然松了一口气,飞快地点头应是。
听到元筝如此回话,侍女便想上前拿起钗子,给元筝带上。
但是谢昭没有理侍女的动作,或者说是刻意避开了。他直接走至元筝身后,亲手捧起元筝的乌发,慢条斯理地用一把小梳梳理。
他的动作越来越过分,直至胸膛接触至元筝身后,修长的指尖按于元筝肩上,几乎是把元筝叩进怀里。
令谢昭意外的是,这次元筝竟是不躲不避。于是他眼里划过一丝欣喜,从心里滑出一种奢望,是不是阿筝她……
但其实只不过是元筝心里压着事,所以无论谢昭做了什么,她都没有在意。
临近离别,她内心酝酿着满满的不舍,正在想着与谢昭道别的话。
谢昭站在元筝身后,望着朦朦胧胧的镜里,两人贴在一起恍若一对璧人,他忍不住扯出一个淡笑。
他俯在元筝的肩头欣赏着。只见几缕碎发垂在元筝耳畔,浓密的纯黑秀发间坠着一个浅色蝴蝶钗,点缀出了一抹亮色,显得愈加柔美动人。
谢昭轻声问道:“阿筝觉得如何?”
元筝其实并没有仔细看,只是敷衍答了句:“很好看。”
闻言,谢昭狭长的眸子上挑,轻轻一笑,恍若春日里化冻的清泉。他最是喜欢给元筝挑选东西,都快成为从小到大的习惯。看着这些东西被元筝带上,就像是在阿筝身上打上他的专属烙印,标志着属于自己。
而且衣物,他尤爱饰品。衣物布料轻柔,尚不能尽兴表达自己心意。但是饰品由冰冷金属所制,会更显掌控欲。
于是谢昭又轻柔捧托起元筝纤细的手腕,给她戴上一只玉镯。镯子箍住雪白的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