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芸自然没有错过宋润庭眼里的厌恶,她心似被万箭穿过,身上打着筛子,颤到极点,被心里的疼给盖过去,后面竟也慢慢地不颤了。
李若雷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最后哈哈大笑起来,把旁边得小太监都下了一跳,李若雷直视龙椅上坐着的宋润庭,“旧人重逢,见面却不相识,不知道是喜事还是哀事。我是该称呼你一声主子,还是该称呼一声陛下?”
宋润庭旁边的太监高仕喜尖着嗓子疾言厉色地喊了一声“大胆!”
宋润庭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要单独和他们说。”
李若雷全身被百斤重的铁链围住,动一下都费劲,他干脆也不跪了,直接坐在了地上,“裴将军得留下,裴将军不在的话,陛下问什么我都不会答。”
宋润庭想了想,裴牧留下也不是不行,李若雷万一使用什么Yin招,裴牧还能处理,等他问完话,干脆今天把这三个一块解决了,反正毒药准备了一壶,一杯也是喝,三杯也是喝,三个人一起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牧之你留下。”宋润庭开口。
裴牧躬身应是。
宋润庭坐在龙椅上,李若雷坐在地上,两人隔空相望,宋润庭决定速战速决,“那些信,你放哪儿了。”
“自然是放在安全的地方,只是我的亲笔信如果七天内不传回去,那些信就会散到北朝的学堂、茶馆、酒楼,全北朝的老百姓都会知道他们心中仁慈宽厚的陛下伪善的真面目。”李若雷既然敢踏进裴家军的营地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宋润庭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可以不信,你可以把我杀了试试看,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宋润庭不再看李若雷,他柔了一下面部表情,转向李若芸,他对付女人总归还是有一套的,“我记得,你是叫若风。”
李若芸猛地抬头看向他,本来颓丧的眼里万念俱灰,再无任何光亮,雾蒙蒙一片,他竟都不记得她的名字,他赐给她的名字,他竟不记得,他在床上那么温柔地抱过她,他竟不记得她的名字。
李若雷又笑出声来,还被自己顺不上来的一口气给呛住了,涨红着一张脸,咳嗽得惊天动地,“我们的陛下啊,她叫若芸,李若芸,我们四个里面,您是不是就只记得李若絮。”
宋润庭登时拉下了脸,凭他是谁,也敢提李若絮的名字,他本来想走怀柔路线,既然名字都搞错了,那还怀什么柔,“总归是朕给的名字,叫什么都一样。名字是朕给的,吃穿是朕给的,你们的一身本领也是朕给的,如果没有朕,你们什么都不是。我不指望你们感恩戴德,但是你们起码不要忘恩负义。若芸,你如果知道那些信的下落,就告诉朕,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命。”
可李若芸就跟聋了一样,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连半分回应都无。
宋润庭心里的火腾的一下蹿起来了,他近一阵丹药吃得多,容易激动,也容易上火。
李若雷戏看够了,也不磨蹭时间了,“陛下,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才叫秘密,天底下,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些信藏在哪里,谈条件的话,您跟我一个人谈就行。”
“你要什么条件?”
“咱们北朝不是正在和东黎谈和谈条件吗?再加上一条,要他们把废掉的那个小皇帝完好无损的送过来。”
宋润庭眉头微皱,“你要他们小皇帝做什么?”随即明白过来,“你儿子?”
李若雷本想用前朝宝藏换自己的儿子,东黎弹丸小国,国库年年空虚,今年又举全国之力攻打北朝,国库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如果找到前朝宝藏,拿其中的十分之一来换自己的儿子,东黎那个老不死的都愿意。不过,他现在见到宋润庭了,他改主意了,要回他儿子这件事对宋润庭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他何苦去浪费那些钱,更何况宝藏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
李若雷道,“他是谁的儿子就不劳陛下Cao心了,陛下只说答不答应。”
“可以。”宋润庭没有犹豫,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还要陛下的一道免死金牌。”
“没问题。”反正真的免不免死,不也是他一句话的事。
“你说的,朕现在就可以让人准备出来,那些信,在哪里?”宋润庭让自己声音尽量得平易近人些,不那么急切些。
“陛下,是您老了,糊涂了,还是您太小看我了,我可没有说过要把那些信给您,您答应我这些条件,我可以让那些信永远不出现在世人面前,但如果您动歪心思,想把我杀了,我一条小命不要紧,您那千秋万代的名声可就毁了。”
宋润庭目眦尽裂,手指着李若雷半响没说出话来,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裴牧,把这人给朕拖出去,现在就杀了,凭着几封子虚乌有的信,就胆敢来威胁朕。”
李若雷摊开两只手,表示随便,他没有在怕的。宋润庭看着下面那个油盐不进的人,他觉得自己的肝脏都快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