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瑜摇头,“我一晚安眠,好的很,要不是听到魏大人这一大早声如洪钟的在这儿嚷嚷,我得睡到正午时分。”
魏洪举自然不敢惹内阁首辅的儿子,只能把矛头对向裴晟,反正大皇子说打完这场仗,皇上就要把裴家给办了,“裴世子,那您的意思是我这腹泻是我自己的原因?”
裴晟声音里带着安抚,“魏大人,您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您身体娇贵,这军营里风餐露宿的,您可能一时还没有适应,您先放赵大人回去,赵大人不在伙夫军坐镇,士兵们连饭都吃不上,士兵们吃不上饭没有力气,东黎如果突然发起袭击,我军打了败仗,那这过算谁的?”
裴晟看魏洪举眼睛开始乱转,又加了一句,“我让我师父过来给魏大人诊诊脉,如果真的是吃坏东西的原因,到时候再惩罚赵将军也不晚。”
魏洪举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了裴晟的安排,裴晟挥手让小风赶紧把赵将军给拉下去,就算魏洪举变着法的作死,现在还没有到他的死期。
苏正山给魏洪举号着脉,面色越来越严重,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越敲越快,魏洪举本来还理直气壮,慢慢地开始面露惊慌,额头冒汗,觉得自己腹中又开始刀割般绞痛,最后实在忍不住,颤着嗓子问道,“苏先生,我身体无碍吧?”苏正山这幅样子,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苏正山摇摇头,“魏大人这是严重的水土不服,继续吃这军营里的饭,喝这军营里的水,怕是还会上吐下泻,再这样下去,恐怕性命都不保。”
魏洪举腿又跟着颤了两颤,他只是听从大皇子的命令,来军营里给他们捣捣乱,并没有想把自己的命交待在这里。
“可有什么药可以让我这症状缓解一下?”魏洪举问。
“魏大人本就脾胃虚弱,一般的药对魏大人并不管用。”苏正山说得斩钉截铁。
魏洪举拿袖子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他感觉自己又有一股要拉的冲动,他是真的连拉带吐了一晚上,现在连屁股都透着火辣辣得疼。
裴晟沉yin片刻,“不然这样吧,魏大人,将军府离军营不远,左右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不如您就先住到将军府去,府中的条件虽比不上京城,但是比这里要好太多,您先去那儿把身体调养好,军报我会让人每天给您送过去,也不耽误您向朝廷那边汇报情况。您看这样安排行吗?”
魏洪举现在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怎么样就都行,他急急地起来,让自己想要往外泄的冲动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一切听裴世子安排,我先回去收拾东西。”说完抬脚一溜烟,头也不回地跑了。
苏正山看着魏洪举那屁股使劲撅着仓皇逃离的背影,装了半天的严肃脸挤出了满脸的褶子,“这个gui孙子,昨天的药就应该下得更狠一点儿,让他直接下不了床。”
裴晟捏捏自己眉间,睡眠不足,他现在头有些疼,可算把这尊大佛给弄走了。魏洪举在这边,他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白天得装成浪荡子的样子陪吃陪聊陪酒,晚上还得处理军务,简直是分身乏术。
本来他不想把魏洪举放到将军府,有柳筠在那儿,魏洪举是大皇子的人,那也就是柳相的人,他怕魏洪举见到柳筠之后,会对她不利,但昨天晚上魏洪举被他和周学瑜灌酒,三两句说了实话。
魏洪举根本不是柳相的人,他是大皇子母家那边一个表叔,现在皇上对大皇子的生母,皇上那位民间相好,新封的淑贵妃,十分的恩宠,淑贵妃要什么给什么。这次的监军,本来柳相那边有准备人,但皇上在淑贵妃那边睡了一晚后,就变成了大皇子的表叔,也就是魏洪举。柳相被自己推上去的人给摆了一道,给气了个倒仰角,但是圣旨已下,柳相也别无他法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新任大皇子和柳相之间出现的裂隙,比他想象得还要早。
裴晟给吴管家写了一封信,嘱托他把这位监军大人给伺候好,多带他逛逛酒馆,逛逛花楼,让他乐不思蜀,最好一直留他到打仗结束。他把写好的信装到信封里,想起来,吴管家之前送来一封信,他在书桌的最底下翻了出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额角也跟着一跳,他一年半载都不去一趟将军府,确实忘了尙春园那些人,别人送他的人他都照收不误,养一阵之后,有愿意出去的,裴晟就让吴管家给她们备足够的银两放她们走,没想到最后还剩几个。
他想了一下,又在信上加了几句,跟吴管家嘱咐,让他专心伺候好监军大人就行,世子妃那边他自会写信去说。裴晟又给柳筠写了一封信,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尚春园的那几位的事情,他可不想和自己夫人之间有一丁点的误会。
最后苏正山带着两封信和弘音,还有那位监军大人一起踏上了去将军府的路,苏正山和弘音过去,一是为了让那位监军大人的水土不服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二是裴晟到底不放心柳筠,师父和师伯过去能顾看着点。
裴牧看着走远的人马,对裴晟说,“其实学瑜也应该跟着过去,他在军营里也待不惯,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人看着都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