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撇撇嘴:“或许罢。快到了,放我下来罢。”
季寒应了,蹑手蹑脚地放他下来。
不远处山水如画,不少少男少女互相拜作,女子衣裙飘飘,面容浓艳Jing致,美目含情脉脉;男子魁梧健壮,作态淳朴带笑,举止虽然粗笨却有礼。那些知慕少艾的少年少女不少人手中持着一支花,各种颜色都有,若非是一人只执着一支,可谓是花团锦簇,热闹而带着浓郁的花芬芳气味,让人沉醉在这浓厚的气氛中。
季寒虽然年少,但是不知道为何却很高,比明明只小了他一岁的沈约高了快一个头,面如悬玉,气质冷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看起来俨然是位好人家的亭亭少年郎,与他一起的沈约虽然昳丽灵动,但是却相比之下过于幼态了,若是选择一位好夫婿,必然是季寒更合姑娘们的心意,于是两人一起出现,就引得不少清秀姑娘频频相看。
沈约莫名不喜:“季寒,你就说,让你选一位,赠花,你选不选?”
季寒看向沈约,也不知道他眼里是什么情绪:“小人不过十四,心中并无年少成婚的打算。”
沈约闻言觉得这样一本正经回答的季寒莫名的傻气,哈哈一笑:“相看姑娘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又说道成婚了?”
季寒少有地挑了挑眉,看着沈约道:“小少爷,只要那人是我的意中人,便是世间最绝色之人。其余的人,生的再惊世,也和小人没甚么关系。”
沈约被他看的莫名耳热,或是对这么个冷清板正的人风流调侃不太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孟浪妄想如此,也罢,若是你钟爱之人虽然是个世间最绝色,却是世间最最恶毒之人呢?”
季寒知道沈约是想起昨日那位堕神了,正色道:“不会。”
“什么不会?”沈约问。
“我的意中人,必定是世间最良善之人。”季寒一板一眼地说道。
沈约心中莫名不舒服,语气有些生硬:“胡说八道。”
季寒看着沈约微微一笑:“我不过是胡说八道,少爷不要怪罪。”
沈约这才意识到季寒这几句回话都用了“我”,而不是小人,若是放在平时沈约也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么多,不过为了扭转气势,他状作恶狠模样:“你敢对我不敬?”
“是小人僭越了,”季寒道,走过沈约更近处,“恳请少爷见谅。”
沈约呼呼有了面子,又看到他们身后那些眼神含情的俏脸,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一下子走到季寒面前,生生完全挡住后面那群人的视线,道:“招蜂引蝶。”
季寒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小小的幅度:“小人不敢。论样貌,世间无人能及小少爷。”
沈约深深赞同他的话,甚至没有听出来丝毫的不妥,满意道:“行吧,算你眼光不错。这样,我也想拈花玩玩,听说这里拈花最多者,能够得到一篮的花饼!”听说很好吃的!
季寒道:“小人去为少爷取所持之花,不知道少爷想要哪种花呢?”
沈约瞧了瞧季寒那墨蓝色的衣裳上竟然还隐隐绣着花纹,起了兴趣,问道:“你这衣服上锈的花倒是不俗,是甚么?”
季寒见状也低头了看,道:“这个么……这是极寒之地独有的冰霄花。”
“那就这个了,沈约的心思都在那漂亮可口的花饼上了,根本没仔细听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是叫冰霄花。
季寒笑了笑,道:“是。”
冰霄花,极寒极美,却冷若冰霜,枝叶都是寒气,普通人别说摘到,听都未必听过。沈约在四周观赏了下景致,不过须臾,季寒又回来了,从袖口中拿了两枝花出来。
沈约不由呆住了。
那花,也太美了。
靛色极艳,枝叶近乎透明,只余丝丝的水绿色,更似价值千金的水玉,味清雅寒艳,映衬着季寒清隽的眉目,竟是相互成就。
☆、莲心苦兮有谁怜
沈约抢过一朵冰霄花,不再看季寒,往人群中去了。
荆钗布裙的女子虽然肌肤不及沈约在京城见到诸位高门贵女般白皙娇嫩,但是眉目之间却有生在温室里女子所没有的英气与热烈,这就直接表现在她们看向沈约直接而炽热的目光。
沈约的母亲叶氏叶霜雪年轻时曾经就艳绝京华,更别提与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沈约嫡姐沈沅沅,沈约自小就在美人堆里长大,早就已经对此免疫了,沈约笑着说几句漂亮话,看着他那乖巧灵动的小脸儿,纵使那些寒山姐儿妹儿知道这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也满心的怜爱,不由得将手中的花赠与他。
毕竟寒山祭的拈花也不过是个形式,许许多多的寒山女子早早就是已经相看好人家,沈约也还是个小孩子,也不怕坏了什么名声。
不过是个漂亮的小孩想要吃花饼的一时兴起罢了。
季寒不这样觉得,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几个与沈约年龄相仿的寒山少女身上,那几个寒山少女杏目含羞,样貌也算清秀。
沈约丝毫不觉,笑嘻嘻地去换花饼,一筐花饼沉甸甸的,